盛颜卓认出他是死对头程邺。
可是,这小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下意识按下开关,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与此同时程邺那张散发着脆弱与欲念的男性面孔,闯进了他的视野。
在药物作用下,男人意识有点迷糊,可他看清盛颜卓的脸后,那双桀骜的眼睛还是怔愣了下,绝望地松开了手。
盛颜卓却环抱双臂,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
颜舒和墨玄景在电梯前说话。
墨玄景把刚才自己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
“黎小姐”、“嫁进霍家”以及“唐老板”这些字眼,足够她推断出证个计划的来龙去脉。
“师父,你放心,就算哪天霍晏琛真的撤资了,还有我墨家顶着。”墨玄景说。
他说话的语气真诚至极,有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顿感和天真,在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中,实在难得。
不过颜舒并不需要徒弟帮忙。
她的家底,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点。
除去盛氏集团外,她创立的全球服装品牌、彩妆等等,每年的营业额也有百亿,根本不担心资金问题。
可徒弟的一番心意,还是让她十分感动。
颜舒噗嗤笑出声,抬手摸了摸墨玄景的头,揶揄道:
“当初真没白收你,等会儿师父给你包个大红包。”
亲昵的语气,和山中那个严厉的小师父完全不同。
墨玄景还是头回被比自己小的人摸头,可是他一点也不抗拒,甚至因为颜舒这亲密的动作,而感到心口一热,连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从来不懂感情为何物的墨大少,心跳快如擂鼓,曜黑的双眸如同小狗般静静凝着颜舒。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副场景,不幸落入另一个男人眼里。
霍晏琛和商业伙伴谈笑风生地走出包厢,今晚合作谈得格外顺利,合作方还送了件玉发簪作为礼物,款式简约细节却极用心,最重要的是出自那位颜大师之手。
霍晏琛本来不打算和对方签约的,可听说发簪是颜舒母亲的作品后,直接就同意了。他托着礼盒走出包厢,一抬眼便看见前妻在摸墨玄景的头,而且被摸的那个还很享受的样子。
霍晏琛细了下眼睛。
确实是前妻和好兄弟没错。
他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随即将装着玉发簪的礼盒扔进了垃圾桶。
合作伙伴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哪里怠慢了霍总,趁着霍晏琛独自去等电梯的空档,拉住助理安辰,小心翼翼地问:
“安助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霍总不高兴了?他不会......反悔吧?”
安辰笑道:“怎么会呢,我们霍总向来说一不二,合同都签了是不会反悔的。”
他看着墨玄景的方向,心想惹霍总不高兴的另有其人。
颜舒和墨玄景也注意到了霍晏琛。
两人倒不怎么意外,毕竟他们之间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霍晏琛不紧不慢地站到两人身边,明明离电梯还有段距离,可他就是不往前,也不跟墨玄景打招呼。
这态度让墨玄景有点看不懂,他主动开口打招呼:
“霍晏琛?”
霍晏琛闻声转过头,装作刚看到他们的样子,挑了下眉头:
“啊,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语气轻松,可眼睛却冷得出奇。
比起平时那副疏离凉薄的模样,此刻明明在生气,却要装作自己不生气的霍晏琛,瞧着更吓人。
看墨玄景的眼神,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墨玄景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别人的脸色还是能看出来的,见霍晏琛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好在安辰很快跟了上来打圆场,怀里抱着刚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礼盒,笑嘻嘻地道:
“盛总,墨少,霍总今晚喝醉了,你们别见怪。”
谁料霍晏琛一把推开安辰,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两人,开口道:
“我今天没喝酒。”
男人瞪着墨玄景,脸上写满了“不爽”二字。
颜舒有点没看懂,他这是闹哪出?
霍晏琛也不想多说,压着火气,对墨玄景说:
“你过来,咱俩单独聊聊。”
“行。”
墨玄景也不是软柿子,看他摆着副臭脸,一副冲自己来的架势,当即就跟着他往旁边走。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颜舒拽住。
“你们俩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她神色不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在护着墨玄景。
霍晏琛也看出来了,更加确定两人关系不一般。
明明之前只有顾西洲这一个情敌,现在倒好,连墨玄景都开始跟他抢颜舒,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当然,问题最大的肯定是他自己。
怪他没把他和颜舒的关系挑明。
霍晏琛漆黑着眼眸,深吐出口气,似乎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宣布道:
“墨玄景,盛颜舒是我老婆,朋友妻不可欺你懂吗。”
原本还黑着脸,满脸不耐等着和他打一架的墨玄景,听到这话,瞳孔倏地放大了一瞬,身体缓缓石化住。
兄弟变“师公”?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颜舒,想从她那儿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颜舒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爽快应道:“没错,我们是有过一段婚姻。”
有过,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霍晏琛表情稍微舒展了几分,看着墨玄景的眼神,隐隐带着几分挑衅地笑意。
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听颜舒清冷的嗓音说道:
“玩玩而已,不算数的。”
霍晏琛的眉头收紧,朝她看过去。
她的表情却冷静地仿佛提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霍晏琛:“......”
前妻的话,不止让他颜面扫地,甚至还触碰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你管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叫玩是吗?”霍晏琛眼睛都泛起了红血丝,冷沉的语气,让人如同身处极寒之地般,凉意刺骨:“所以现在玩腻了,想找下家了?”
他看向旁边空长了一副花架子,脑袋里全是迂腐规矩的墨玄景,做朋友还行,做恋人无聊至极,都不如自己有趣。
他凭什么能被颜舒看上?
霍晏琛这么想着,也是这么问出口的:
“他有什么好玩的?他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