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地声音响起,在昏暗且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身上的人突然抖动了两下,接着抵在她颈窝里,声音都藏不住揶揄地笑意道:
“江浅,你该不会都没接过吻吧?”
青春期只知道读书的乖乖女,突然被男人戳中了痛处,江浅有点恼羞成怒地去推开身上的男人,同时嘴硬道:
“谁说我没接过吻?我的吻技可是校草教的呢!”
“嗯?真的假的?”
显然沈洛不信。
可江浅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她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是真的。”
这瞎话说的还中气十足。
“这样啊......”
沈洛的桃花眼闪过丝狡黠,久久没有出声。
就在江浅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的时候,突然一双薄唇吻了上来,男人的吻技实在高超,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唇舌,熟络地点燃了每一根神经。
片刻后,唇舌分开,沈洛的呼吸微乱。
他感受到了江浅的青色,眯起狭长的桃花眼,钳住她下巴晃了晃道:
“吻技熟练?那刚才怎么都不懂换气的,小骗子。”
江浅脸上烧红,头脑昏昏沉沉的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已经被看穿了。
在沈洛面前,她的一切都无处可藏。
过了会儿,沈洛又以“再帮你练习一下吻技”,拥着江浅吻了好久。
末了江浅捂着嘴巴喊痛,说什么也不要他教了,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出去换衣服,然后将江浅送到了盛家老宅附近。
江浅原本想着,趁颜舒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回去。
结果,刚迈上楼梯,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叫住:
“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江浅抬起头,对上颜舒审视的目光。
她做贼心虚地舔了舔还未消肿的嘴唇,咧开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道:
“昨晚,陪客户,太晚了没舍得打车,就在朋友家将就了一晚上。”
“朋友?”颜舒挑眉。
她都不用开口,江浅就知道她肯定不信。
身边有太多聪明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浅不敢说自己昨晚在沈洛家过夜,只好硬着头皮道:
“是啊,设计部的同事,他人还蛮好的,而且家里房子大,我就在他家的客房将就了一晚上。”
她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颜舒的眼睛。
可越是这样,越等于变相承认她有问题。
颜舒冷了脸色,笑不及眼底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位同事叫沈洛吧?”
江浅的呼吸都暂停了几秒,红着脸道:
“怎么可能.......”
她攥紧拳头,强行镇定:
“其实......其实是我有好感的一个男生,我想着等确定关系后再和你说的。”
末了,担心颜舒不信,还强调了一下:“真的不是沈洛。”
“行吧。”颜舒总算是放过了江浅。
江浅松了口气,走上二楼,来到颜舒的卧室,看她穿戴整齐的样子,好奇地问:
“你今天不去公司?”
“不去。”颜舒拿起个贴着“保密”字眼的文件夹,边往外走边说:“今天钟秉生的案子开庭,我晚点回来。”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江浅知道,这起案子已经压在她心头很久了。
而且前阵子,证人出事还给带来不小的打击。
万一开庭的时候,再遇到什么突如其来的麻烦,颜舒承受不住......
“我陪你去。”
江浅追了上去道。
颜舒不知为何有点心慌,便没有阻拦。
来到法院,庄严肃穆的建筑前聚集了大量媒体,盛家的车刚露面,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盛小姐,请问你为何要插手钟秉生的案子?”
“针对这次案件,您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听说M国对我方此次关押钟秉生的非常不满,强烈要求将其遣送回国,请问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一连串的提问,吵闹地让人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颜舒以黑超墨镜遮脸,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身边的保镖将记者隔开,她径直走进了法院。
身为商人,她无权参与国际犯罪案件,只能坐在陪审席等待法律对钟秉生的审判,可在这之前,她已经尽自己所能搜集了大量认证物证,剩下的,就要交给律师和法官了。
陪审席上,盛颜瑾已经正襟危坐,颜舒径直朝他走过去,落座后四面八号的目光都朝兄妹俩投过来。颜舒瞥了眼四周,发现来的人寥寥无几。
“M国的领导人已经向我方施压,要求将钟秉生引渡回国,这次为他辩护的是M国顶级律师团。”盛颜瑾说。
颜舒朝着律师席看过去,律师席上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神情严肃,正在商讨着什么,这些面孔几乎全都是各大律所的合伙人。
反观另一边的律师团,实力倒是也不弱。
其中有个戴着金丝眼镜,长相清俊的男人是从无败诉的红圈所大佬,名叫顾城,年纪轻轻就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律所,并且由头代理的案件从无败诉。
可是现在随着各方势力的介入,能否胜诉仍是个未知数。
颜舒不断降低心理预期,如今只希望能将钟秉生留在国内,不引渡回国。
否则,以M国的宽松政策,引渡便等于无罪释放。
法官入场,大门打开,监狱看守人员站在钟秉生身后,气氛肃穆。
由于他是外国公民,并且还没有实际被判刑,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西装,连头发都梳得背头,除了腕子上的手铐外,丝毫看不出来是个被抓捕的罪犯。
钟秉生信步走向被告席,中途却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看向了陪审席,对着颜舒的方向绕有深意地笑了下。
那目光像极了恶魔的微笑。
伴随着法官宣布法庭审理开始,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顾城方的律师先起身,宣读了针对钟秉生“涉嫌有组织的进行人口贩卖”、“行贿”、“买凶杀人”等总计十一项罪名,展开举证。
钟秉生浑不在意,坐在原告席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直到律师推了下眼睛,镜片后目光微寒地问:
“钟先生,你对上述的罪行,有什么异议吗?”
钟秉生笑了下,凑近长颈麦克风,幽幽道:
“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也就意味着他认罪。
在场包括颜舒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可紧接着,钟秉生补充道:
“你所说的人叫钟秉生,而我本名叫陈钟竞,这些罪名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落地,他挑衅地看了眼陪审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