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你干嘛打人？！”
陈秘书痛得面容扭曲，捂着肚子，手扶住墙颤颤巍巍地站起，咬紧后槽牙看过来。
他的视线，恶狠狠地瞪着黄小姐，怒道：
“黄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至于编排我到现在嘛！现在你满意了吧！”
恶人总是觉得自己没错。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都见不得他好似的。
黄小姐性子太软，嘴巴又笨，被渣男前任指责，竟然红着眼睛咬紧下唇，气得脸通红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颜舒早就忍无可忍。
她反手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渣男打得脸都歪了。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况且，你自己做了那些烂事儿，不好好反思，还怪人家黄小姐掀你老底？你当初敢渣别人，现在就别怕早报应啊！”
陈志远唇角挂着血丝，满眼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对上颜舒冷沉的视线。
他肩膀微颤，眼底闪过丝畏惧，嘴唇动了动，支支吾吾道：
“盛总，那些都是上学时候的事儿了，我那时候年少轻狂......”
“年少轻狂？你也配用这四个字！”颜舒冷哼了声，怒道：“照你的说法，杀人犯几年前杀过人，现在被抓到就不用挨枪子儿了是不是？”
她一步步走近，陈志远一步步后退，最终被逼到墙角。
颜舒的气场，如同正义女神手握权杖，随手一挥，就轻易划破了世界阴暗面，让光亮照了进来。
陈秘书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像刚才那般胡搅蛮缠。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颜舒冷笑道：“仗着别人心地善良，就没有底线的任意索性，被人撞破了丑恶的嘴脸，就开始厚颜无耻地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先利用黄凌，贪图她良好的家境带给你的物质享受，却又嫌她不像其他女人那么苗条漂亮。你知道自己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要饭吃还嫌饭嗖！”
陈秘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比戏台上变脸还精彩，他吐掉嘴里的献血，强忍着怒气低头道：“是，盛总教训的是......”
他表面附和，心里却一点也不服气。
陈秘书是个苦出身，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早练就了能屈能伸的厚脸皮。
给女人道个歉算什么？
只要霍氏总裁秘书还是他，他的面子就还在，出了这个门照样是走到哪儿都人人要奉承的陈秘书！
可惜，他遇到了颜舒。
这点小九九早就被她一眼看破。
“陈志远，你该不会以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吧？还想着以后回到霍氏，风风光光地做你的总裁秘书啊？”颜舒眼神讽刺，道：“那不能够！”
陈志远倏然抬起头。
“盛总，您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这话你应该问问五年前的你自己。”颜舒目光幽幽，锐利地让人害怕：“当初你在同学面前，有必要把黄凌损得一文不值吗？”
陈志远愣住，瞳孔微颤。
他看向不远处的黄凌，这个曾经给他买奢侈品西装，带他去高档餐厅吃饭，为了维护他的面子，还偷偷在餐桌下塞钱给他让他去结账的女人，她真的有那么不堪嘛？
不，当然没有！
她善良，可爱，温柔，性格好......优点一大堆，可当初自己就是为了在同学面前充面子，故意说了那些贬低她的话。
他永远忘不了下暴雨的那天，黄凌在雨中决绝提分手的样子。
那天，其实他是想挽留她的。
可是被一个家里有钱的胖妞甩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会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所以事后他才大肆造谣，说黄凌有狐臭，而且在床上缠人之类的。
陈志远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没有被黄凌老爸派人砍死，八成都是黄凌隐瞒了她在学校遭受的种种校园暴力。
不然，他早就横死街头了。
陈志远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悲凉，身体如同失去了支点的木偶人，一点一点地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黄凌，喉咙发胀，艰涩地说出迟来的三个字：“对不起......”
黄凌看着他，眼睛更红了。
“盛小姐，算了。”她看着陈志远，眼神复杂：“我们之间的故事，早就已经死在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以后他走他的康庄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算现在惩罚他，也只会......”
她顿了下，看着满怀期待的陈志远，扯出抹苦笑，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冰冷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陈志远的耳朵。
他表情痛苦地皱起眉，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紧紧揪着不放。
一个爱面子的男人，最大的惩罚，就是亲耳听到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女人，说出瞧不起他的话。
黄凌挽住颜舒的胳膊，轻声道：“盛小姐，我们走吧。”
颜舒路过陈志远身边，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眼神如同在看个垃圾。
如果不是看在黄凌的面子上，她必定要让这个渣男滚出海城！
两人走出客房，霍晏琛正等在外面。
“霍总......”黄凌怯怯地喊了声。
“黄小姐。”霍晏琛对她点了下头，目光看向颜舒。
“里面那个，可能得休息几天。”颜舒指了指客房的方向，笑不及眼底道：“以后霍总用人还是得仔细筛选一下，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在身边，多晦气啊！”
说完，挽着黄凌离开。
霍晏琛从一开始就等在外面，他听到了陈志远的那些破事儿，脸色本就不好看。
走进客房，看到陈志远失魂落魄的身影，眸色更是沉了几分。
“霍总，刚刚是我的失职，是我不够专业惹盛总不高兴了，明天我就亲自去给盛总道歉！”
陈志远信誓旦旦道。
他姿态放得很低，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颜舒仗势欺人，不把他这个霍氏的秘书放在眼里。
这年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打他不就等于打霍晏琛的脸？
陈志远面容狼狈的低垂着头，等待自家总裁给说法。
脑机接口项目的第二笔投资款现在还没打款，只要霍晏琛一句话，至少能拿这个事儿敲打下盛氏集团半年！
霍晏琛点了下头，说：“这件事，确实不是你的失职。”
陈志远闻言，紧皱的眉头倏地舒展开，他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道：“霍总，其实盛总......”
“盛总更是没有任何问题。”霍晏琛嗓音突然低沉，他眸色晦暗地看着陈志远，薄唇轻启道：“是我看走了眼。”
“霍总......！”陈志远脸色大变。
“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霍晏琛语气不高不低，威慑力十足地，一字一顿道：“以后，别让我在海城见到你。”
颜舒瞧不上的人，他绝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