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连环之计
纳兰容若站在这太白楼前,一时间心虚迷茫,就见这卦摊子后有一些苍天古松,满目生翠,远远地田地间碧油油的都是麦苗,看起来生机勃勃望之有喜。
他缓缓地坐下道:“不知先生何故唤在下?”纳兰容若是个心如明镜的人,一早见过建宁,虽然她出了一身男装,还带了两撇滑稽的小胡子,但是纳兰容若还是认出她了。
因为这建宁格格在京城也是艳名远播,再有就是孔四贞,四公主,又叫四格格,只不过这四格格出名的是才华,这建宁出名的是刁钻。
但福亲王对其颇为钟爱,居然在建宁生日那天写下曹植的洛神赋: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余告之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这福亲王对建宁格格之心,让福亲王的侧福晋知道以后,这传闻中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美人就逃出了亲王府,杳无踪迹,传闻这侧福晋还是福亲王的青梅竹马,福亲王曾经对她爱之入骨,但是这位冰美人却从不给亲王殿下加以辞色,于是这亲王殿下的心就出轨了,爱上了活泼可爱的建宁格格。
这建宁公主的美貌就因此传为佳话,但是纳兰容若平心而论,建宁的容貌并非像传闻中那样美丽无比,但是也自有几分特殊的美貌风流。
优点在于满族女子的狂野,和汉族女子的柔媚结合在一起,虽然不是倾国佳人,但是一样很是美貌,如今这位美人一身男装,颇见峥嵘的坐在他面前,估摸又是于大人给他说的故事,且试天下吧。
所为无风不起浪,既然来了就有道理。于是纳兰容若就有了一些恶趣味打算逗一逗这个刁蛮格格,看她到底玩的什么乾坤球,纵然于大人天纵英才,才华卓越,心智不凡,且可掌乾坤,但他纳兰容若也不是愚鲁之辈,这游戏有意思。
想来这皇上也还只是真龙天子,这伍先生没走多久,于先生就到了,而且于先生智慧更胜于伍先生,所以纳兰容若恭喜皇上之余,又有些妒忌,如今这纳兰氏看着兴旺,其实有一些盛极而衰的征兆。
“先生既然叫了在下,就理应出言指点,何以默不作声。”纳兰容若一笑道,建宁面色一变,脸颊泛红,她早知这纳兰公子,俊逸不凡,文采风流,过去也见过他,可是看到这张脸,魂魄依旧被勾了一下。
她本不是这世界之人,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少女,虽然说穿越的时候,她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是在大清国的国土内教育了几乎二十年,跟本土生长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但是她的身上还是有很多,现代女孩子才有的活泼大胆。
“你有大难了,我本不愿意诅咒与你,但是本着良心给你说几句吧?”建宁淡淡的说,她刚才故意面色一变,目的是营造出一种极为紧张的气氛,这建宁知道这算卦就是一边算,一边猜,一边吓唬,老辈子电影就这样演的,她虽然知道这有一定的准确性,但大部分人用它都是要么算计银子,要么算计人心,古往今来无一出其右。
“先生算的不对,我根本没有大难。”纳兰容若心道: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也就这么一点本事,于世龙把她拆迁出来给他逗乐也算一件不错的事,反正从库伦贝尔到紫禁城,这一路上说句实话纳兰容若郁闷得很,因为这皇贵妃一直在扩张阿玛的野心,然而现在这种野心要不得。
阿玛觉的这皇贵妃已经受尽荣宠,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主子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阿玛似乎忘了多年前的教训,一味的想要争名逐利,但有一点他错了,就是名利不一定拼命挣多就会有,搞不好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阴谋未动,你焉知我说的危险,是否有?这不出一个月你就有灭顶之灾,你可以不信你可以走了,就当我好心做蠢事,白白的在此地等了你一上午。”建宁心下不高兴,心想:你也太狂了,好歹本姑娘也在这里蹲点一天,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你等着我给你下巴豆。
纳兰容若不由一笑,看她古灵精怪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由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