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被胡老三气的不行,上前就要争论。
李不言皱眉,瞥见胡老三那得意模样,她直接拽住了人,冷声说:“这条街不呆就不呆,玄武朱雀哪个比不上这边?夏实,收拾东西我们走。”
这次胡老三没动,就看着她们收拾东西,不时说上几句脏话,直听的秋竹和夏实恼怒不已。
“你们……”
胡老三“刷”地盯住了她们,李不言重重咳了两声,提醒她们不要惹怒胡老三。
两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那么多地痞围着,装都要装一个满不在乎。
在一群地痞的注视中离开,李不言瞄了眼手里剩下的首饰,换到另一条街上打算继续卖,谁知摊子刚摆好,胡老三一群地痞又出现了。
“哎哎哎,这里不能摆摊,你们赶紧走……”
同样的情况接连出现了三次,绕是李不言也动了怒。
“你们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当然是不准你们摆摊咯。”胡老三两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脸上的笑十分猥琐,“谁让你是九王妃呢?”
没听到九王妃三字便罢,一听到李不言顿时笑了。
“既然你们说我是九王妃,那你们就不怕九王府的报复?”
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胡老三这群人难道是脑子出问题了?
“呵呵……”
胡老三笑而不答,一抬手,又将李不言的麻布摊子掀了,上面的首饰经受不住那么多次的摔打,或是碎掉,或是散开。
李不言垂眼,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秋竹,夏实,我们走。”
那么多次,她今天也该放弃摆摊了。
秋竹和夏实很是不甘心,却无话可说。
三人回了王府,李不言直接让她们去做新的首饰。
“明天我们继续去摆摊。”
胡老三那群地痞怎么处理?
秋竹和夏实对望一眼,按下疑惑离开,她们想,王妃娘娘应该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李不言神色淡淡地收拾东西,秋竹和夏实送来昨天做的首饰,眉眼间全是担忧。
“王妃娘娘,真的不带人么?”秋竹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带人?”
萧月山从外走入,秋竹和夏实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行礼。
“见过王爷。”
摆手,萧月山让两人退下,走到李不言身边:“今天还要去摆摊?”
“嗯。”李不言淡淡地说,“我在积攒本金。”
她可没打算一直摆摊,想赚钱还得将生意做大,胡老三的事,到底让李不言记在了心里。
萧月山思索:“那朱雀大街的铺子……”
“你有?”
两人对视,萧月山被李不言惊讶的神情逗笑,调侃地说:“我还没穷到连个铺子都拿不出的地步。”
李不言张嘴,呐呐半天没把话说出来。
她以为,萧月山说的是玩笑,是替她打脸李宿雨编出来的,没想竟然是真的!
愣了半晌,李不言擦了擦脸,决定还是照之前的计划来,她一定要揪住胡老三背后的人。
萧月山见她坚持也没多说,在李不言收拾好后,直接将人送去摆摊的地方。
今天李不言选的是朱雀大街的最深处,那里有不少卖首饰的摊子,她的摊子应该能稳定地呆下去。
“我今日要进宫,你卖完首饰后,无事的话就快些回府。”
马车上,萧月山细细叮嘱。
李不言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的。”
跳下马车,她带着秋竹和夏实往里走,萧月山在后面叹了口气:“无痕,你隐在暗处保护王妃。”
“是!”
一句应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李不言寻好地方,带着秋竹和夏实一起收拾摆摊,旁边是个同样卖首饰的摊子,摊主是个小姑娘,看年纪应该只有十四五岁,一直盯着看她们摆摊。
等三人停手,小姑娘立刻凑上前来:“你们也是卖首饰的?”
看眼麻布摊上的首饰,李不言想:她们卖的东西很明显吧?
想法转了一圈,她笑道:“是的,你摊子上的簪子挺不错啊。”
不欲多说自己的首饰,李不言说了一句就将话题转到小姑娘的摊子上。
和她的麻布比,小姑娘的摊子可正经的多,用木头打的小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首饰,看着就舒服。
俩人说话的功夫,就有妇人走了过来。
“二丫,今天可有新簪?”
“有的。”被喊做二丫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取出个布包打开,“都是千蛛娘子才做没多久的。”
千蛛娘子?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骤然出现,李不言思索片刻才恍然,千蛛娘子就是皇城现在做首饰最精致的人,之前宫宴上,李宿雨就拿她打击了自己,名声可谓极大。
不过这样的人,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还是在同一条街的巷子里?
疑问接二连三,李不言不由自主就盯着二丫手里的簪子。
确实是好簪,无论是宝石的打磨,还是金丝银线的缠绕,都极好的呈现出自然,使得簪子带了种说不出的韵味。
不过……
“这簪子有瑕疵。”李不言拿起一根簪子,指着顶端的宝石说,“玉石切碎的边角打磨成珠,这簪子做的太假。”
二丫和妇人都以一种怪异眼神看她,片刻后,李不言拿的簪子被二丫抢了回去。
妇人说:“千蛛娘子的首饰,没有瑕疵我还买不起呢,二丫,给我包起来,还是之前的价格是吧?”
二丫点头:“是的。”
李不言看着两人定了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各自收拾,当即便收回目光。
该她看的自然能看,可不该看的,少看为好。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妇人寻来,奔的都是千蛛娘子的瑕疵发簪,买不到的人就将目光放到李不言这边,挑选后买了一两样。
可是,也仅仅如此了。
半天过去,麻布摊上也不过少了三分之一的首饰。
秋竹失落:“是不是我们做的不好啊?”
王妃娘娘亲手做的就能轻易卖出,轮到她们,半天下来竟只有那么点。
夏实缩了下脖子:“肯定是了。”
“说什么呢?”
李不言被她们两人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之前那是在别处没人抢生意,如今这条街上那么多,卖的慢很正常。”
一个地方,卖同样东西的人聚起来多了,人就容易去,可坏处就是容易被湮灭在人群里。
“哗啦!”
“啊!”
首饰倾倒在地的声音夹着秋竹的惊叫,李不言倏地站起,脸色不善地望着来人。
“胡老三你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换条街,胡老三竟也跟着过来了。
一群地痞笑嘻嘻地围在摊子前,说没事做,让她们赶紧走。
“啧啧,之前就说过不让你摆摊,怎么你就听不懂人话呢?”胡老三故意出言打击。
“我看听不懂人话的是你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惹得胡老三愤怒望去:“谁?”
“我。”
一个身着竹青色长衫的人走来,赫然是“李不言”的青梅竹马——赵明月。
“你是谁?”胡老三不认识,开口就是一句反问。
“不才,明月山庄赵明月。”
“明月山庄?”胡老三脸色一变,扭头看眼李不言,咬牙道,“我们走。”
他惹不起明月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