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山恰好点完，听到这话挥退了伙计，正好千蛛娘子转了身，他一眼就看到了人。
“是她。”
李不言眉头微皱：“她的模样，有点怪吧？”
上水阁关门那么久，自己的名声也被败坏，可千蛛娘子却像没受到影响一样，脸上竟然是笑眯眯的。
“估计是有别的打算。”
“没了上水阁，她还能有什么打算？”李不言笑着摇头，“难不成自己从头开铺子？”
话落下，她突然看了下窗外，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惊疑，李不言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怪异。
萧月山看着轻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不管怎样，她都是手下败将。”
忌惮一个手下败将可不是胜者的举止，小心没问题，但忌惮就落了下风。
李不言拿下他的手：“别随便揉我的头，又不是小孩子。”
最重要的是，萧月山这个举动会让她觉得自己幼稚。
“好，不揉就不揉。”萧月山眼中满含宠溺。
伙计端着托盘跑来，三下五除二的将点心全部放下。
“客官，您二位要的东西已经齐了，请慢用。”
萧月山说：“多谢。”
李不言和萧月山结束了交谈，各自拿起筷子吃起点心。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呐，九王爷和二王爷打架了。”
突如其来的询问将李不言和萧月山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就见一楼大堂里，一个满身油污的大汉拎着酒坛站在桌上，黝黑的脸上全是得意。
李不言和萧月山交换了个眼神，压低声音说：“他怎么知道宫里事的？”
萧月山面色平静，摇头说：“不知道。”
底下的大汉正在被质问：
“你可别瞎说了，九王爷和二王爷打什么啊？他两人可不是街上的地痞流氓行吗？”
“就是啊，你别瞎说了，快下来，人茶楼还得做生意呢。”
质疑的人上去就要把大汉拉下桌子，大汉急了，抬脚就踹。
“我这可是一手的消息，九王妃被二王爷打了，所以九王爷才动手的……”
二楼，李不言的脸色倏地沉下，她被打的事就在御书房里提过，这个大汉怎么知道的？
“嘿呀，你们可别不信，九王爷对九王妃的宠爱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二王爷对她动手，你看看九王爷能忍吗？我告诉你们，事情还不仅这些呢……”
大汉看没人再拉他，特别得意地停下，直等到所有人不耐烦，才说出下一句话。
“十三公主，和那个南蜀公主也打了！”
“噗——”不少人都喷了嘴里的茶，一个两个全都瞪大了眼。
与此同时，二楼的李不言抓紧了手中的筷子：“月山，这个人……”
“把他带走。”
萧月山低低的说了声，他神色很冷，冷冽的气势震住周围两张桌子的人，竟是连抬头都不敢。
大汉还在说着，茶楼里的喧闹消失，所有人都在听他说。
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侍卫从茶楼走入，一言不发的拽住大汉，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将人带走。
李不言提着的心，在看到大汉消失后才放了下来。
“幸亏今天出来。”
要不是萧月山突如其来的一遭，等他们知道，这消息估计都传遍整个京城了。
啧，竟还有人想借助人言议论。
萧月山脸色凝重的点头：“确实。”
茶楼里恢复了先前的喧嚣，所有人都在谈论大汉刚刚的话，说到兴起时连声音都控制不住。
“九王妃到底凭什么呢？那可是九王爷啊。”
“可能是……好呗？”
各种议论，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萧月山让人带走大汉的举止，完全没有作用。
“真是……”放下筷子，李不言一点吃东西的欲望都没了，“我们走吧。”
再听这群人说下去，她怕会忍不住跳出去打人。
萧月山点头，对经过的伙计说：“结账。”
“哎，来了。”
片刻后，两人出了茶楼，李不言一直绷着脸没说话，萧月山想了想，索性让车夫先离开，他拽着李不言走上朱雀街。
“带你转转。”
四字落下，李不言的注意也稍微转了一下。
“这街上有什么好转的？”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在萧月山的坚持中，李不言不得不顺着他走。
朱雀街上随处可见首饰，中间偶尔掺杂着一些卖吃食的，李不言摸了摸肚子，闻到香味她饿了。
萧月山一直在看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边有馄饨，去吃一碗。”
“好。”
热乎乎的馄饨连带着汤下肚，李不言觉得自己被影响的情绪都平复了不少。
“老人家这手艺真不错。”
摊主正好从旁边走过，闻言笑道：“我这也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多吃点，不够再添。”
“好，多谢老人家。”
萧月山看着李不言的笑脸，嘴角有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开心了就好。
一群孩子从旁边跑过，嘴里念叨着歌谣，活泼而又灵动。
李不言的视线扫过，突然顿在后方，那边有一个小孩子掉了队。
“看什么？”萧月山发现她的目光顿住，十分奇怪地跟着看，“小孩子？”
“不。”李不言摇头，指着那小孩的手说，“我在看花。”
“不就是绢花？”
不就是绢花？
李不言被萧月山的平淡语气弄得无奈：“那绢花，是宫里才有的，你看过京城里有吗？”
萧月山深思：“没有。”
他确实没看到京城的百姓戴过。
李不言说：“那小孩现在手里可是拿着一朵呢。”
普通百姓没戴过，就意味着民间没有做绢花的人，那一个小孩的手里从何来的？
萧月山明白她的意思，再看小孩，眼神里也有几分怪异：“他从哪来的？”
“我要去打听一下，找到那个送他绢花的人。”
李不言语气坚定，想到刚刚在茶楼里听到的东西，脑子里临时冒出了一个主意。
她特地为秋明节特地设计了材质不同的各色花朵，其中就没有绢花，追小孩问到结果，安排好后她就提前把新品的消息透出来。
“用小铺关于秋明节的新品，将你和萧成书打架的事给压下去！”
攥紧了拳头，李不言扔下话就追向小孩，她和萧月山的名声，都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萧月山顿了稍许，喊来摊主结账，随后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