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身份地位高贵的人，萧月山和游夜卿的对视看似平静，却充斥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时间慢慢过去，游夜卿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无声的对峙被打断，萧月山也是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将两人的举止看在眼中，李不言硬是生出一股无话可说之感，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有事进屋说吧。”
有李不言在中间，无论是李不言还是游夜卿都没有反驳，而是配合的走进屋。
各自落座后，顾久成指挥着两人送来三碗水，笑嘻嘻地说：“这个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东西，一点白水还望不要介意。”
李不言笑笑，她方才进来，可是一碗白水都没得到。
按下思绪，李不言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安静的听着萧月山和游夜卿两人的谈话。
“十奉城换你一个承诺，如何？”
游夜卿的话让萧月山冷笑：“不过是现况罢了，你当我你查不到？”
他的承诺，也得游夜卿有资格才能拿到。
游夜卿挑眉：“你自然能查到，可从我这边得到的会更快。”
有时候时间便是关键，游夜卿对这个很有把握。
“你很笃定。”萧月山语气十分平静，随后撑着扶手起身，“但很可惜，我不同意。”
游夜卿轻笑，极有自信地说：“你会答应。”
“那我就等着看。”萧月山看眼游夜卿，转而对李不言伸出手，“走吧。”
“好。”
李不言没有犹豫，握住萧月山的手就跟着往外。
顾久成站在门边，在二人经过时突然说：“九王妃也是我家主子救下的，九王爷真的不考虑一下？”
萧月山瞥他一眼，在所有人都望着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踹向顾久成的腹部。
“砰！”
顾久成挨了一脚，重重撞在身后的门板上，等爬起来时，萧月山已经带着李不言远去。
好快的速度！
顾久成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盯着食指上的血眼神微暗，不仅快还十分狠。
另一边，萧月山带着李不言离开村子，没走几步，被带过来的将士迅速迎来。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萧月山摆手：“都免礼吧，寻一处夜宿。”
“是。”
得到吩咐的众将士迅速散去，李不言握住萧月山的手，视线转过落在男人的脸上，触及那眼底的疲倦后，李不言伸手拽了一下萧月山的袖子。
“那么快赶来，你可是一夜未睡？”
萧月山微微垂眼，眸中闪过温柔：“你无事便是最好。”
若是有事，他便是荡平了南蜀也要将人寻回。
“千杯将我护的很好。”
李不言抿嘴，面上的笑意愈发的深，可随后又消失不见，千杯将她护的很好，可自己却消失无踪，她现在连千杯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将这些忧虑说出，李不言垂眼叹气。
萧月山听着她的话，淡淡的说：“这是千杯应做的。”
便是因此死在城中，那也是死得其所。
萧月山的态度太过理所应当，这让李不言生出几分不适。
“你不能这么说，千杯她……”
没等李不言说完，萧月山就捂住了她的嘴，在李不言略显错愕的神色中轻声说：“你比千杯更重要。”
他的王妃，合该是受到最好的保护的那个人，可偏偏因为他的轻视陷入险境。
万幸的是李不言没有出事，真若是出了事，萧月山会是最后悔的那个。
沉重的氛围在两人中间蔓延，李不言默然，片刻后伸出双手将萧月山抱住。
“不要去想那些假设。”李不言说，“现下我没事才是事实。”
只是她很贪心，李不言抿嘴，若是千杯和华士成也是安然无恙就最好了。
可惜，两人现下都是生死不知。
晚间，李不言坐在篝火边望着篝火发呆，思绪飞的自己都没个定数。
就在这时，万一点从旁边走来：“王妃娘娘，我来给你把脉。”
李不言从恍惚中回过神，听见这句话有些奇怪：“为何要给我把脉？”
她的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把脉。
万一点搓搓手：“稍稍把一下，没事就没事，皆大欢喜不是？”
“你觉得我，不太好？”
李不言觉着万一点的话很有问题，不过也没把话说重，只用了不太好三个字。
万一点摆手：“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看看。”
李不言没有答话。
万一点对上她平静的眼神，片刻后干咳两声：“为何这么看我？”
李不言还是没有搭话。
一直在旁观望的萧月山叹气，出声喊：“不言。”
李不言循声望去，很快就明白了关键，起身走到萧月山身前，挑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日里看见万一点时，李不言极为不解，却没想到晚上就有了这份不解的答案——给自己诊脉。
万一点溜达着从后方靠近，闻言戳了戳李不言的肩膀，提醒说：“十奉城死人多。”
死人多？
李不言眼神微闪，万一点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自己是从尸体中爬起，眉心顿时紧皱起来，被扔在角落里已经发出臭味的尸体上会有什么东西？
不用萧月山解释，李不言只是稍微一想就觉得全身难受，立时便朝着万一点伸出手。
“快给我看看。”
也是此处不适合沐浴，不然李不言早就换了衣裳。
万一点仔细的诊脉，片刻后笑眯眯地收回手：“挺好，王妃娘身体非常好。”
就是……
万一点看眼萧月山，心里闪过几分不解，九王爷与九王妃也是成亲许久，可为何九王妃还是完璧之身？
思来想去，万一点也没说什么，只将这个发现埋在心底。
边境的夜比较寒冷，与白天形成两个鲜明对比，而在寒冷中，有军队在急速行进。
隔得并不算远的村子里，游夜卿摩挲着手里一块黑色的木牌，神色里带着去分深思。
顾久成站在一边，不时去挑一下油灯的灯芯。
“主子，那萧月山根本不会配合。”
游夜卿微微抬眼：“无需配合，他只要给个承诺就够。”
顾久成转过身，一句话堵在嘴里，叹气道：“他不会给。”
萧月山厕所称作战场上的战神，那般的人物，又怎会因为几句话就许出一个承诺？
况且他已经做了主意，又如何会改变？
游夜卿闭眼，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顾久成叹气，转身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