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送出十六块宝石的事晚间就被萧月山知晓,他听的奇怪,晚膳时便问了出来。
“你为何要将那些宝石给他们?”
“刺激他们。”李不言捏着筷子,神情里有几分忧思,“能做首饰的太少了。”
萧月山皱眉:“可要再选些人?”
“选是要选,可当务之急是将名声打开。”
想到皇城里的那些流言,绕是李不言不在意,心里也莫名一沉,“不言小铺不输上水阁。”
“不用急。”萧月山摸了摸下巴,“不言小铺才开几天?慢慢来。”
翻了个白眼,李不言说:“我倒是想慢慢来,可现在这情况不准啊。”
要说名声,纵观整个皇城,谁也比不过她吧?都到了人人辱骂的地步,她急需让皇城百姓改观的契机。
叹息一声,李不言摇摇头。
萧月山面上闪过若有所思,他记得没错的话,宫里每年都会在皇帝寿辰前进一批首饰。
往年是皇后经手,可今年皇后离开皇城礼佛……眯了眯眼,萧月山决定进宫一趟。
瞥过李不言,萧月山给她夹菜,暂且不提,等结果出来再让她高兴高兴。
憋着气的李不言次日又开始琢磨首饰,种种压力之下,竟让她接连画出好几套样式,彼时被她考验的一群人也在咬牙琢磨自己的首饰。
三日的时间转瞬而过,李不言放下手里才打磨好的宝石,起身去看八人的结果。
簪子,发钗,步摇,禁步……各种饰品放在她面前,李不言看的眉头微皱,她看着样式都好眼熟。
“这些首饰……”她张嘴,话说一半突然顿住,在一众紧张的注视中摇头,“不行,完全不够上三楼。”
全是常见的样式,若放在三楼就是堕不言小铺的名声。
两手揉着太阳穴,李不言想了想,挥手让他们离开。
“等我样品出来你们照着做吧。”
秋竹和夏实在后方对望,都从彼此脸上看出不解,王妃娘娘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李不言并不想解释自己的想法,将人挥退后,就带着秋竹和夏实赶着自己的新品。
“注意这里的宝石形状,若有偏差会很难看……还有这里,一定得小心缠……”
百般的叮嘱里,萧月山在门外微笑倾听。
管事从旁过来,小声地说:“三王爷和三王妃来了。”
“嗯。”
萧月山应一声,脚步不动。
管事等了片刻,又出声提醒:“王爷,三王爷和三……”
“不用说了,我们自己来了。”
萧灼华大方地打断管事,一手握着慕容昭,面上神采飞扬,到了近前却出声嘲笑:“看你这怨夫嘴脸,被弟妹甩开了吧?活该!”
萧月山:“……”
冷冷地看他一眼,萧月山一抬下巴:“送客。”
萧灼华瞪眼:“送谁!”
屋里李不言听见外面的声音出来,看到慕容昭眉眼一弯:“三哥王嫂怎么来了?快些进屋坐下。”
萧灼华给了萧月山一个眼神,得意洋洋地迈进屋:“某人就是不会做人。”
慕容昭无奈:“你少说两句。”
李不言忍俊不禁,扫过萧月山,她拽了下人:“进屋了。”
“哼!”
萧月山拨开她的手,气势汹汹地进门。
被留在最后的李不言直接找管事:“这是谁招惹他了?”
管事咳了几声:“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能说王爷是被王妃无视才这样吗?那肯定不能啊!
李不言狐疑地看他几次:“真不知道?”
“王妃娘娘好奇可以去问王爷嘛。”
这倒也是。
李不言挥手让他去上茶水,而后笑着进屋:“难得过府,用个晚膳如何?”
当先进屋的三人,其中两个正在互讽,听见李不言这声询问当即望来。
萧月山:“不可。”
萧灼华:“好”
一前一后的回答同声落下,李不言听的眉眼微弯,到萧月山身边轻拽他的衣袖。
“说什么呢?别太失礼了。”
她知道萧月山和萧灼华意见不合,可再不合人家也是客人,哪有对客人无礼的道理?
看眼萧月山,李不言总觉得男人莫名的幼稚了许多,思及刚刚管事的话,她决定等萧灼华夫妻离开后,好好的与萧月山聊一聊。
婢女送上茶水离去,四人分坐两边,对视间一笑,李不言率先打破了寂静。
“三哥和王嫂今天来可是为了皇城最近的流言?”
“啪!”
萧灼华将茶盏拍在桌上,冲着李不言竖起拇指:“弟妹就是聪明,要不是封听天拿他女儿的命做筏子,这次的对弈还不知谁赢呢!”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万无一失的路子却偏偏败在临门一脚上,天知道他接到提示闭府后心里有多懊悔复杂?他三王府装作一事不知,萧月山得了满身的伤,李不言到现在都还受着名声的苦楚。
想到这些,萧灼华心里呕得很。
李不言和萧月山对望,都从彼此眼里看出无奈。
“三哥。”李不言喊了一声,“一次失败而已,下次算回来就行,别记得太深,不好。”
人生本就充满不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赢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当下的局面。
萧月山冷哼:“我倒是想忘,可我能忘?”
这一避可不是一两天,而是半个多月。
“不能忘的就记着。”萧月山出声,意有所指地说,“那个封三好还在呢。”
提到封三好,屋里另外三人全望了过去,李不言惊讶地问:“她还在王府?”
从宫里回来她只顾着照顾萧月山,后来又忙着铺子,直接将封三好忘的一干二净。
“不在王府。”萧月山摇头,“但是人在我手里。”
在封家那边吃得亏,他可不会就此罢休。
四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寂静里弥漫着属于各自的不甘。
良久后,李不言咳了几声:“那什么,三嫂,我这边新做了几套首饰,要不要去试戴一下?”
萧月山和萧灼华定是有别的话说,她还是带着慕容昭先离去吧。
“好啊。”
扶着慕容昭离去,李不言引着人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随后将自己做出的三套首饰依次摆开。
慕容昭眼睛发亮:“这些都是你新做的?”
“对。”李不言拿起一根簪子,“这套叫五月,指代着本月。”
五月不算好,春天的花败,夏日的绿色才蔓延,不冷不热,让人舒适。
所以李不言用了粉绿两色,别致的小花朵与各色绿叶成了主调,一根发簪,一只步摇,两个小发梳,最中间则是金镶玉的镯子,一眼瞧去就让人舒服得很。
替慕容昭插上簪子,李不言又将那镯子给她戴上。
“咦?”
不过接触的瞬间,慕容昭就察觉到了问题,“这镯子为何是温的?”
“是暖玉。”
五月虽是不冷不热,可能感受到些微的暖意,还是会让人放松下来。
李不言将这些说了一遍,慕容昭听的啧啧称奇:“我只道是些首饰,没成想在这里面竟还能掺杂着寓意。”
笑笑,李不言说:“还有另外两套,三嫂不妨也看看,分别叫六月与七月。”
“为何要用月份做名?”
“因为它们都有每月里的特色。”
五月的小清新,六月的撞色,七月的翠绿,每一套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