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的喊声将整个僵持的局面打破,华士成震怒,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他护着九王妃来此的消息知晓的只有几人,没道理会被人知晓。
李不言靠在千杯身后,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尸体,忽而伸手攥住千杯的手。
不能再这样下去。
华士成可以死,但他合该在战场上死亡,而不是在此地被憋屈的杀死。
“千杯。”
千杯目光落在前方,纵使听到声音也没回头,只轻声说:“王妃娘娘请说。”
“让我出去。”
千杯惊愕地瞪大双眸,回身抓住李不言的手腕:“王妃娘娘莫要胡言,您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
还没照面就将保护的人杀个精光,出去也不过是多添一条命罢了。
李不言皱眉,低声说:“听方才的话,他们肯定是为了抓我,与其白白死伤,不如让我出去。”
这样,起码能换一个安然。
黑衣人在不停靠近,华士成的位置眼看着就要暴露,李不言深吸口气,扭转着手腕要挣开千杯的手。
千杯皱着眉,抓着李不言的手也加大力道,她冷声说:“被杀也是他们不行,保护王妃本就是职责。”
若换成她,便是死了也是理所应当。
李不言瞳孔微缩:“千杯,你……”
千杯又伸手按住李不言的肩膀:“王妃娘娘,别出去。”
李不言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移到华士成那边,黑衣人越靠越近了。
华士成也有了预感,他在缓缓抽出匕首。
时间在凝滞中慢慢过去,“啪嗒”一声,杀机瞬间爆发。
华士成冲进黑衣人中,近身搏斗中,生生逼退了大半靠近的黑衣人。
“杀了他!”
僵持中,又一句话传来。
李不言瞳孔微缩,这次她没让千杯得逞,不过狠狠一甩,半个身子就出了躲避的居所。
“我在这里,别伤无辜。”
黑衣人的攻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顿住,华士成抓住机会,竟夺了一人的刀,鲜血溅出,直接将最近的两个黑衣人弄死。
“带她走!”
华士成的怒吼声中,千杯从后方抱住李不言,一个手刀就将李不言砍晕。
瞥见后方的一幕,华士成往前冲。
千杯毫不犹豫地转身,她的速度极快,不过几瞬的功夫就冲进了最近的一条巷子。
两人一走,攻击华士成的黑衣人立时少了大半。
巷子里,千杯面无表情地跑过,空寂的城池连吹来的风都带着股说不出的萧瑟。
唰唰唰——
脚步声在后方紧追不舍,千杯身上掉了一团金色下去,转头就往后方窜。
撞见第一个黑衣人时,那团金色直接咬住了那人的手指。
“什么东西?”
“啊啊啊,这什么东西?”
“可恶,哪来的老鼠?”
“……”
后方的混乱传来,千杯扭头瞄了一眼,在路过一个院子时,她瞥见了角落里几具叠在一起的尸体。
尸体?
千杯脚步顿住,忽而冲过去,将昏迷的李不言塞进最底下,紧跟着又扯了她的外衫罩在其中一具尸体上。
“小一,出来。”
低低的一声轻唤,又是一团金色跑出,自动窜进千杯的手心。
“小一,你陪着王妃娘娘,不求你能做多少,一定要给娘娘提醒危险。”
千杯低低的叮嘱两句,伸手将小一塞进李不言的手中,而后扛起伪装过的尸体跑去另一条巷子。
脚步微重,在地上留了个脚印。
没多久,解决干扰的黑衣人冲来。
“人呢?”
“那儿有脚印,定然是往那边去了。”
“追。”
“……”
脚步声远去,徒留墙角里的几具尸体,空中的恶臭味随着风卷过而淡去,可没多久又因风消而逐渐恢复。
夜色渐黑,温度也慢慢的降下来,风吹过空旷的巷子,发出了“呜呜”声。
“这是,哪里?”
堆积的尸体中,李不言推开身上的重物从中爬起,左右张望间眼底闪过疑惑,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一个人在陌生地方?
呕,好臭!好多的尸体!
“吱吱吱——”
就在李不言干呕时,手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她低头望去,就看见了一只金色的老鼠。
千杯的老鼠。
意识到这点的李不言立刻抓起在脚边狂叫的金鼠,低声问:“你的主人呢?她在哪里?”
“吱吱吱——”
一连串的鼠叫声里,李不言哭笑不得的扶额,她简直疯了,居然问一只老鼠问题。
视线扫过四周,李不言看着僻静荒凉的巷子,几番思索后决定往外走,千杯肯定是引着黑衣人离开的,这个地方不一定安全。
而且——
李不言看眼抓在手里的金鼠:“你是小一吧?等确认了安全,你可得帮我找你的主人。”
“吱吱吱!”
听着不知意思的喊声,李不言勾起了嘴角,按下纷杂的思绪选了个方向离开。
夜色遮掩了所有的动静,有小一陪伴,李不言硬是没什么惧怕感,走的十分利落。
泗水城外的军营。
萧月山攥着手里的信,脸色倏然变得铁青:“来人,随我前往十奉城。”
才到十奉城就失踪,分明是有人透露消息,待他救回不言,定要将军营上下彻查一番!
军营里的将士迅速做起安排,没多久就整理好几队等在军营门口。
萧月山面无表情地走出,正要上马,忽而瞥见篝火里走来的两人,是万一点和段陌颖。
萧月山想了想,转过身喊了一句:“万一点。”
万一点顿住脚步和萧月山对视,几瞬后摆摆手:“王爷有事?”
他态度轻松自然,一点都不在意萧月山的身份。
萧月山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他大步走到万一点身前:“随我去一个地方。”
没提去的何处。
万一点微愣:“什么地方?”
询问落下,他第一反应就是看旁边的段陌颖。
“我能去,可她呢?”
在别人的地盘,万一点不介意配合一点,可他是有病人的,想让他走也得考虑下病人。
萧月山扫了眼段陌颖,直截了当地说:“都去。”
段陌颖:“……”
她满头雾水,可在萧月山的眼神里也没多问,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不会骑马。”
萧月山眉心微皱:“乘坐马车在后方走。”
扔下一句话,他又留了个知晓目的地的士兵,直接将万一点扔上空马。
“走。”
“是!”
夜色中马蹄远去。
不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