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皱眉，可还是凑了过去：“王妃娘娘要说什么？”
李不言嘴角轻勾，突然捂住无名的眼睛：“娉婷，你进去。”
萧娉婷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径直往里冲去。
无名没想到会有这个变化，转身就要去拦阻，可李不言哪会让他过去，直接将他肩膀按住。
“急什么？和我在这里聊几句。”
无名僵住，半晌才开口：“王妃娘娘。”
“嗯？”
“请您离我远些。”
李不言挑眉：“我若是不远呢？”
“那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
“你要如何不客气？”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千面冷笑，“你若敢碰娘娘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话语里的杀气完全没遮掩，无名的身体逐渐绷紧。
中间的变化，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李不言十分清楚，而同样的，千面也察觉到了变化。
视线转过，李不言让千面后退：“他不会动手的。”
话中皆是笃定。
千面犹疑地看眼无名，最后还是李不言的话占据上风：“是。”
退了几步，千面又骤然警告：“你最好安分点。”
敢动王妃娘娘的，哪怕是王爷，她也不会放过。
李不言叹气，索性收回搭在无名肩膀的手：“人进去一个，你也别拦我了，行吧？”
无名神色认真：“这不是属下能决定的事。”
“怎么？萧月山特地嘱托的？”
无名脸色变幻一瞬，在李不言的注视中缓缓点头：“是的，王爷特意叮嘱，不能让您靠近。”
“只是我一人？”
无名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在李不言的目光下却无处躲闪。
“是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千面，拦住他。”
千面伸手就按住无名肩膀，等李不言之后的话。
“王妃娘娘，王爷是真不想让您过去的。”
“他不想，不代表我不想。”李不言走进院子，话随着风吹而飘散，“我自己进去就行。”
屋中萧娉婷的声音传出：“九哥，我绝对不去南蜀！”
李不言的步伐顿住，难道萧月山他们谈到让萧娉婷去南蜀了？
不，萧月山绝不会容忍这件事，不然他也没必要将萧娉婷接过来。
思绪转过，李不言特意咳了两声，等待几瞬后才进门：“这里挺热闹的啊。”
萧月山和勤亲王坐在上首，萧娉婷满脸愤怒地站在当中，李不言的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侧边。
“顾久成？”
顾久成靠在椅背上，听见这声拱手：“又见面了，九王妃。”
李不言张了张嘴，最后发现无话可说，南蜀的使臣竟然换成了顾久成，实在让人意外。
“先坐下吧。”
萧月山出声打破寂静，李不言看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到顾久成对面坐下，抬眼见萧娉婷还在正中，立刻提醒。
“娉婷，过来坐下。”
萧娉婷两手紧攥，最后还是顺着李不言的话坐下，但望向顾久成时，目光里皆是难掩的愤恨。
南蜀，她绝对不要嫁过去，哪怕是死。
顾久成手肘搭在扶手上，对萧娉婷的愤恨恍若不见，而是淡定的说起此次和谈的主要目的。
“两国这场战打的够久了，再这么下去，对两国会造成的拖累都不用说，所以和谈是肯定的，和亲也难以避免。”
眼见着身边的萧娉婷要炸，李不言几乎是瞬间就抓住她的手，现在可不是任性打断的时候。
二人的手交握着，萧娉婷深呼吸了几次才稳住情绪。
萧月山开口：“和亲确实是难以避免的，大楚可以后退一步，不要太子，别的皇子也行。”
别的皇子……
李不言看眼顾久成，嘴角扯出弧度，别的皇子，萧月山就差明说让顾久成过来了。
古来和亲的皆是公主，若真换成皇子，也不失为一次别样的尝试。
萧娉婷察觉萧月山的意思后立刻松了口气，她不管和亲的具体缘由，但她不会离开大楚。
不过反过来，南蜀皇子到大楚她绝不会反对，因为萧娉婷清楚她的婚事自己无法做主，但有个受拿捏的人也无妨，总归感情这种存在她从不希冀。
顾久成的手指一点点攥紧，又一点点松开。
“九王爷说话，可真有意思。”
“确实挺有意思。”萧月山端起手边的茶盏，“毕竟本王从不说废话。”
“呵呵……”顾久成起身，笑意瞬间收敛，“所以九王爷的意思是觉得，这次和谈都在说废话？”
“三殿下能有这认知很好。”
顾久成眯了眼睛，语气杀意弥漫地说：“九王爷，大楚拖不下去了。”
“反之，南蜀就能拖下去了？”
屋中立时陷入寂静。
一刻后，顾久成往门外走：“择日再议。”
“不送。”
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萧月山目光转过，李不言和萧娉婷同时低头，还是不对视为好。
“现在心虚了？”
李不言抬眼：“其实也没心虚，就是觉得闯进来不太好。”
“只是这样？”萧月山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李不言反问：“这样还不够么？”
她故意装傻，萧月山看着心中却无法，最后只能瞪她一眼，语气凝重的问：“今日换了旁人在此，你可知会出什么事？”
“可在这儿的是你。”
事实就是事实，无需假设。
“还有本王。”勤亲王开口提醒。
李不言看他一眼，立刻接上话：“对，还有王叔。”
萧月山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不言，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连和谈的地方都敢乱闯，传出去是打大楚的脸。
“是挺宽容。”勤亲王再次出声。
李不言略带几分新奇的看他：“王叔今日，话有些多啊。”
萧月山侧目，萧娉婷也跟着看过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勤亲王理了理衣裳的下摆，起身往外走。
留下一室的寂静，和满脸无奈的萧月山。
“九哥，这次是我的错。”萧娉婷倏地起身，两手紧攥着低下头，“是我求嫂子过来。”
“娉婷，不要乱说。”
李不言按着萧娉婷，试图让她坐下，可刚碰到肩膀，手就被抓住。
萧娉婷认真地说：“这是我的事，嫂子就不要插手了。”
李不言张了张嘴，她并不是要插手，只是觉得萧娉婷没必要说下去。
“不言。”
突然被喊的李不言微抿嘴：“月山。”
“你让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