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不言语气微微上扬,“那不如说说,你白日上城墙去做什么?”
萧月山眼神微闪:“看下布防。”
“你在心虚。”李不言提醒他,“眼神都在闪烁。”
萧月山是觉得她好哄还是如何?那么明显的差异,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上城墙确实是为布防。”萧月山解释了句,目光移到萧娉婷脸上,“娉婷,你先离开。”
萧娉婷本来还想着看好戏,被突然点到吓了一跳,可还是乖巧地点头同意。
只是临走时,目光还往李不言身上瞄,九哥像变了个人,这种模样能让嫂子相信他的话吗?
萧月山可不知她心里的想法,等萧娉婷离去后,他又挥退摆放晚膳的千面,这才抱住李不言。
“在生气?”
任由他抱着,李不言的目光放在前方,淡淡地说:“我为何要生气?”
“是啊,你为何要生气?”萧月山将她抱得更紧,眼底藏着的笑意极深,“因为我让你担心了。”
瞥他一眼,李不言说:“知道原因还明知故问?”
也不嫌浪费时间。
萧月山更正:“这可不是浪费时间。”
“那是什么?”
萧月山想折腾,李不言也不介意奉陪,索性顺着他的话问。
“你的心意怎么能说浪费时间?我的错,明日带你一起上城墙,别气了。”
侧过身盯住萧月山,李不言惊异地问:“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向来都能说会道。”萧月山理直气壮。
戳了下他的脸颊,李不言微微眯起眼睛:“你……”
“嗯?”萧月山握住李不言的手指,问道,“怎么了?”
“不会是假的吧?”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半晌后萧月山控制不住的笑:“不言,你是被千面影响了吧,嗯?”
居然说他是假的。
推开人,李不言不以为然:“变化太大。”
她的想法无可厚非。
“变化太大这四字可用不到我身上,先用晚膳吧。”
“嗯。”
千面方才摆了一半被挥退,这时再被喊进屋,目光立刻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大圈。
没有异样,方才也没有动静,俩人应该没打起来。
得出这个结论,千面手上的动作都利索不少。
晚膳后,萧月山在李不言屋中睡下,半夜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次日天明却是艳阳普照,天上连朵云都看不见。
应萧月山的邀请,李不言跟着他上了城墙,远眺时只觉天地广阔,加上十奉城古老的城墙,颇有种历史厚重感。
“在看什么?”
一只手从身后搭着肩膀上,李不言稍稍侧头,指着前方说:“对面是南蜀。”
心中的感觉和出口的话完全没重叠。
萧月山看看远处,又看看眼前的李不言,轻笑着将人抱住。
周遭的将士们一愣,反应过后立刻就移开了视线,他们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真好,听说皇宫里的那位还不答应,也不知道那位折腾什么,他们王爷像是会被外人影响的么?
将士们心中的想法无人知晓,李不言在城墙呆了半个时辰,风突然大作,城墙的高度让萧月山担忧,索性带着李不言离开。
“下次再来。”
“好。”
下了城墙,李不言才发现一个问题:“南蜀的军队没在视线里啊。”
“南蜀的军队还在路上。”
李不言微愣:“不是说逼近十奉城?”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了问题。
“十奉城里的传言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表现给监军看的。”
“哦,对,京城里还送了个监军。”
李不言觉得自己傻了,什么话都是萧月山在提醒,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萧月山也发现了这点,看向李不言的眼里不免带了几分担忧。
“不言,你没事吧?”
以往都是一提就猜出后续,如今怎么成了反应迟钝,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李不言微微皱了眉头,眼睛里闪过疑惑:“我,我也不知道。”
她好像,变蠢了。
双手交握,李不言不太肯定地说:“或许,是我睡眠不足?”
不是说人睡眠不足就会反应迟钝么,她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无意识的,李不言抬手摸向额头。
萧月山眉头紧皱,也伸手去摸李不言的额头,二人的手接触到,他立刻沉下脸。
“来人。”
一个士兵迅速上前:“王爷。”
“让军医去府衙。”
“是。”
士兵离开后,萧月山弯腰抱起李不言。
“你,你做什么?”被他突兀的举止吓了一跳,李不言几乎是下意识就抱住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萧月山目含责怪:“是我疏忽,你生病了。”
“啊?”李不言又摸自己的额头,这次有了明显的滚烫感觉,“原来我发烧了。”
她愣愣的模样让萧月山无奈,然而自责却更明显。
“我不该带你上城墙。”
纵使今日天好,也架不住城墙高风又大。
靠在萧月山的怀中,李不言的眉眼里皆是恍惚,像是听懂又像是没听懂。
看着这样的李不言,萧月山立刻加快了步子。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了?”
万一点咋咋呼呼的冲进府衙,询问的话在看到萧月山和李不言的状态后立刻就顿住了,紧跟着就让萧月山让开。
“让我诊脉。”
“好。”
万一点说什么,萧月山就做什么,然而一双眼却紧盯万一点,生怕自己没注意会让万一点做什么。
一炷香后,万一点收起手:“还行,不算严重,我开剂方子,吃几日就能稳住。”
“不要稳。”萧月山语气冰冷,“我要的是好。”
万一点摸了摸下巴:“这个就比较难了。”
“你……”
“月山。”
萧月山的话被李不言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他走到床榻边蹲下。
“怎么了?”
李不言疲倦地睁眼:“我有些头疼。”
“万一点。”
万一点认命上前,又是一炷香的时间结束,他说:“还是先前的状况,王爷无需太担心,只能说十奉城的草药不够,要不然也不会先稳。”
他万一点怎么也是神医,放在以往,这点伤寒就是个小问题,可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
说了下理由,万一点就退出了房间。
千面在外拦住他:“方子给我。”
万一点嘿嘿笑几声:“我念你记。”
千面眼神微暗,在万一点念出黄连二字时,一个拳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