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萧灼华的质问，李不言并没有作答，而是定定地望着他。
慕容昭稍微慢了一步，见着两人这般，连忙拽住萧灼华对着李不言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你三哥性子比较急躁。”
李不言神色淡淡地说：“王妃娘娘说错了。”
“什么？”
“此处没有三哥。”
慕容昭张了张嘴，被李不言这句堵的说不出话，半晌后呐呐地开口：“你迟早还是弟妹。”
“呵呵……”李不言笑笑，摇着头离开，跟着她进宫的人纷纷跟上。
尚书夫人僵在中间，左右张望着咬牙跟上李不言。
萧灼华和慕容昭停留在原地，各自的神色不明，连带着身后的下人都不敢出声。
离开皇宫，李不言在宫门处等了片刻，见着尚书夫人后，上去打招呼。
“今日多谢夫人的相助。”
尚书夫人摆摆手：“王妃娘娘言重了，这是分内之事罢了。”
李不言眼底的笑意加深：“夫人可莫要这般喊，若被旁人听见，怕是又要乱传了。”
尚书夫人微僵，短暂的停顿后叹了口气：“您说这都什么事？好端端的非得胡乱折腾。”
别人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总有些人看不惯。
李不言笑而不答，和尚书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将人送走。
尚书府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千杯就从九王府的马车上跳下：“来了。”
短短两字，李不言立时看向宫门口，下一瞬嘴角微微上扬，假扮萧娉婷的千面出来了。
两方对上，千面小跑着冲上来。
李不言没有多说，直接招呼着她上马车。
“在宫中待的可好？”
千面依旧顶着萧娉婷的脸，闻言微微弯了眉眼：“算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
冷宫那种地方，谁也说不出准确的感觉，只是荒凉。
听出她话中的含义，李不言将怀中的手炉递过去，轻声说：“短时间内你不用再操心了。”
只需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千面接过点头。
马车回到九王府，千杯带着千面离开，李不言在厅堂里坐了片刻。
“王妃娘娘，结果如何？”
“还算不错。”她看着孟林，想到萧灼华的模样，问道，“三王府有没有做过什么？”
孟林微愣：“王妃娘娘这话的意思是……”
“他今天对我很不友好。”
孟林叹气：“三王爷他，其实一直都对九王府有意见？”
“为何？”
“说不上来，只是听人提过，三王爷和王爷有误会。”
又是误会。
李不言想到先前慕容昭提过的误会，手指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以眼前的情况看，她得问问萧月山了。
晚间，萧月山满身寒意地闯进李不言的房间，开口就问：“母妃如何了？”
彼时李不言已经打算入睡，见他回来立刻披了件斗篷下地，按着萧月山的肩膀让他坐下。
“母妃情况还算稳定，今日我带了孟林找来的人进宫，她还没出来呢。”
萧月山抓住她的手：“稳定就好，今日麻烦你了。”
李不言勾起嘴角：“都是一家人何来的麻烦？倒是尚书夫人那边，你得做做表示了。”
到底是顶着风险带她入宫的。
萧月山点头：“我会安排的。”
正说着，门外响起两声轻敲，李不言望去：“进来。”
千杯领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走入：“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她身后的少女也跟着行礼。
“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起来吧。”萧月山漫不经心地开口，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宫中情况如何？”
少女轻轻一福：“回王爷的话，宫中情况尚算平和，不过皇后那边似乎有动静，只是具体的暂且还查不出。”
“继续深查。”
“是。”
千杯垂手站在一边，到这时才出声：“王爷，三王府送了两个箱子来。”
萧月山：“抬进来。”
“是。”
在千杯的指示下，两个到人膝盖高的箱子被小厮抬进，放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
重量不轻。
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李不言盯着箱子问：“里面是什么？”
“三王府的人说是赔礼。”
“赔礼？”李不言觉得奇怪，“三王府送什么赔礼？”
“说是今日让娘娘为难，特意送来让您不要介意的。”
千杯这话一出，萧月山面露不悦：“三王府的人让你为难了？”
李不言顿住，下意识就想起白日里萧灼华的话：“就三，三王爷不信我。”
将到了嘴边的三哥换成三王爷，李不言看着萧月山沉下的脸，连忙补充说：“我其实也没介意。”
那种情况下，萧灼华的顾虑很正常。
“你不介意，我介意。”萧月山眼神微暗，“他还是刚愎自用。”
目光扫过地上的箱子，他说：“扔回去。”
千杯一字没问，挥手就让小厮们抬下箱子。
一群人退下后，李不言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少女：“那少女是谁？”
“千面。”
李不言：“！”
第一次见到的千面是和千杯差不多高的。
“她连身高都能改？”
萧月山颔首：“这是她必学的，缩骨功，你应该听说过。”
“是听说过。”李不言眼底闪过些微恍惚，“但我以为那是假的。”
缩骨，缩骨，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
“不算假。”
“她连小孩的体型都能达到么？”
萧月山：“……”
狐疑的眼神扫过李不言几次，他问：“你听谁说的？她能做的也就高矮变化，但也有限度。”
这次轮到李不言沉默，她摸了摸鼻子，干笑着说：“就，就是话本。”
扶额，萧月山说：“你下次可少看些话本。”
“呵，呵呵……”
李不言能说什么？她只能笑。
略过这些事，萧月山揉了揉眉心：“明日我要进宫，你若闲着无事，可去……可去外面转转。”
李不言颔首，虽说应下了，可心里却没在意，她忙都快忙不过来了，根本没有闲着无事的时候。
夜深，万籁俱寂之时，京城的街头突然跑过一群人，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很快就停在了一家客栈外，为首的迅速入内，“扑通”一声跪倒在一个椅背后。
“人已经找到，最多再有两天就能带回京城。”
“带回后在京城里传话，就道本王年后成亲。”
椅子上的人站起，转身后露出一张脸，赫然是二王爷萧成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