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震惊地扑向萧灼华的位置,待她靠近,原先还紧贴着萧灼华的黑衣人瞬间后退,没了支撑的萧灼华倒在地上,从胸口流出的血很快就浸染了地面。
“三哥,三哥你撑住。”
李不言将人扶起,撕了衣角想给萧灼华止血,可任由她如何捆绑,都抵不住伤口往外流血。
正仓皇时,一个瓷瓶掉落在萧灼华身上。
“伤药,止血很快。”
看眼说话的人,李不言并未因为是陈奕生就扔了瓷瓶,反而还将其中的药粉弄出,倒在萧灼华的伤口上。
“啊啊啊!”
惨叫声骤然升起,吓得李不言手一抖,还以为药粉有毒,正要质问陈奕生,就瞥见萧灼华伤口的血被止住。
好快。
李不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陈奕生的药也太好用了,只是萧灼华的上台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奕生蹲在旁边,笑吟吟地说:“我的药很管用的,不过起效快也意味着得牺牲些什么。”
李不言的手指骤然捏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奕生的手伸向瓷瓶,因为距离的缘故,李不言几乎是下意识的缩手。
落空的手让陈奕生露出受伤神情:“你就这么讨厌我?”
李不言没有理会他,只将瓷瓶扔回给陈奕生,这时萧灼华睁眼,她的注意力立刻就移了过去。
“感觉如何?”
重伤的萧灼华被伤药疼的面容扭曲,连李不言的询问都回答不了,只将牙咬的咯吱响。
陈奕生无谓的耸肩:“这药就是那么疼,不疼就记不住教训。”
李不言冷声说:“没人会愿意受伤,让他们停下!”
卢志强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呵呵……”陈奕生笑了一阵,在李不言的怒视中摆手,“都停下吧。”
“是。”
陈奕生话落,围攻的人立刻后退。
没了打斗的对象,卢志强的剑骤然落空,整个人踉跄着往前冲。
“扑通——”
卢志强栽倒在地,好半晌才爬起来。
“你,你们……”
李不言咬牙:“陈奕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陈奕生还是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他的疯癫却让李不言不敢轻视。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奕生再次开口:“九王妃,原溪镇这个地方很好,留下来如何?”
“不如何。”李不言面无表情的拒绝,“此地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短暂逗留之处。”
至于其他的,不管什么都是白搭。
陈奕生脸色骤然一变:“那就别怪我了,抓住所有外来人!”
什么?
李不言心头一凛,未等出声,她的肩膀就被陈奕生抓住,二人的距离瞬间缩近。
“去地牢里吧。”陈奕生贴在李不言耳边说道。
“你……”
一句话没说,李不言就被拉扯着起身。
陈奕生说:“不要说话,听我的。”
李不言又惊又怒,哪会真如陈奕生说得听他的,一反手就掐向他的手腕。
“啊!”
陈奕生的手骤然用力,李不言疼的没了挣扎的力道。
“安分点,若不是我喜欢你,你进原溪镇的那一刻就被弄死了。”
“你这个喜欢我可不敢要。”纵使疼的表情扭曲,李不言也硬撑着反驳。
也不知陈奕生是何想法,原本紧攥着的手,在李不言这一句话落后骤然松开。
又过了会儿,陈奕生说:“我不和你争这个,把她关起来。”
“是。”
片刻后,李不言靠在栏杆上望着对面的萧灼华,旁边则是卢志强。
沉默中,李不言叹了口气:“意外真多。”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是客人,一个时辰后就成了俘虏。
卢志强冷哼:“都是一群小人。”
若非被隔开,这里的陈家人休想这么轻易关起他们。
李不言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晚间,两个妇人送来晚饭,李不言对着她们说:“对面有个受伤昏迷的,麻烦你们分个人去喂一下。”
两个妇人对望,还没说话,地牢里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陈奕生。
李不言和他对视,嘴里冷哼了一声:“你来作甚?”
“来见你。”陈奕生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李不言的牢房外,低声说,“我见到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
她认识的人?
李不言被陈奕生的话弄的一蒙,几乎是下意识问道:“谁?”
下一瞬,一声呼喊传进她耳中。
“不言。”
“月山?”
李不言倏然站起,望着陈奕生后方走出的人,久久没有出声。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这段时间又在做什么?你知道泗水城的事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李不言心头盘旋,可到最后却只有沉默,因为李不言说不出来。
俩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许久后萧月山开了口:“我来接你。”
“三王爷受伤了。”
李不言本想问接她去哪儿,可话到口中却成了萧灼华受伤,在话音落下后,她便移开视线。
听到她提萧灼华,萧月山肯定不高兴。
事实上,萧月山还真因为李不言的话而产生不悦,但这份不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因现状而淡去。
“不言,你且先随我离去。”
李不言没有说话,陈奕生在一旁站着,脸上均是平静,仿佛对外界什么都不关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不言点头:“好。”
离开后她要问问萧月山,原溪镇这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萧月山面上多了些微笑意,示意后方的人上前:“打开门。”
“是。”
被萧月山带着走了几步,李不言想起卢志强:“月山,还有……”
“嘘。”
噤声的手势出来,李不言收了嘴里的话,一言不发地跟在后方。
出了地牢,天上星月闪耀着,可似乎受到了寒冷的影响,那星月多了种说不出的冷意。
俩人到了街道上,李不言骤然扯住萧月山:“月山,给我个解释。”
萧月山顿住,停了片刻才缓缓回头:“如你所见。”
“什么叫如我所见?”李不言的声音倏然拔高,但很快她就控制住,愤怒地说,“现在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三王爷可还在地牢里昏迷不醒呢,泗水城也被南蜀围着,少粮少衣下随时都会被破城!”
如此紧急的局面,不是萧月山一句“如你所见”就能概括的。
“你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月光将俩人的身影投在地上,冷寂又空旷。
“我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