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山的声音很温和，温和的让李不言眼眶莫名发酸，不知过了多久，她扭过头去。
“你先做到了再说。”
萧月山笑：“那我就先做个表示，宫里有我的人。”
李不言撇嘴：“这点我猜都能猜出来。”
以萧月山的位置，怎么可能不在宫里安插人手？
“这个人，是李晓蝶。”
什么！
李不言瞳孔一缩，紧跟着辩驳：“这不可能。”
李晓蝶明摆着是现代穿越来的，而且她也不是宫里的人啊。
略去前半部分，李不言眉头紧皱地提醒萧月山后面的问题：“她是从小城来的。”
“可她确实是我的人，而且是我有意插进皇宫里的人，不过她本人不知道我。”
萧月山起身，牵着李不言走向门口。
“先前寻猫时，我在那边留了块玉佩，那玉佩你可带在身上？”
“玉佩？”李不言脑海里迅速抓出那玉佩的景象，摇头说，“没带，被千杯收在我屋里了。”
说到玉佩，李不言再次沉默，她记得当时旁边还有封信来着，然后因为慕容昭到来说宫宴，她就把信给忘了。
“咳咳，还有信也没看。”
萧月山无奈：“我就知道。”
要是看了那信，宫宴上的事会少很多。
两人回了李不言的院子，千杯应声过来，将玉佩和信从屋中找出。
“王妃娘娘，这就是当时的信和玉佩。”
李不言接过说了声谢，而后拆开一看，顿时陷入了迥然，这信上点明了李晓蝶会遇险，让她只旁观就可。
也就是说，昨晚很多事其实都是可避免的。
“你退下。”
萧月山出声，千杯利落转身，还将门给带上，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房间。
“不言。”
攥紧手上的信，李不言缓缓回头：“月山，我……”
“别多想，只是阴差阳错。”
一只手落在头上，李不言微微低下：“以后不会有这个阴差阳错了。”
这是保证，亦是李不言对自己的告诫，同样的事来一次就够，再来一次就是她蠢。
两人视线对上，萧月山突然笑了，他觉得之后的话不用说了，因为他的王妃已经想明白了关键。
略过这件事，李不言问起玉佩：“这有何用途？”
“这是我的标志。”萧月山包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地说，“只要你带着它，就能调动我的人。”
“你的人？”李不言皱眉，看眼玉佩，突然不想收下了。
看出她的想法，萧月山手一用力：“别想着推拒，这玉佩对你有好处，你我二人并无区别，所以你无需拒绝。”
况且夫妻之间无需区分，他们自是不必在中间划上一道隔阂。
李不言和萧月山对视，片刻后她挑眉说：“松手。”
萧月山依言放开，笑道：“还要我做什么？”
轻轻摇头，李不言说：“没有了。”
连手底下的人都给了她，她还能有什么让做的？
太阳西斜，连带着屋里都多了几分昏暗，李不言望着门外，想起还在宫里的慕容昭。
“三嫂还在武月宫，可需给三王府送个信？”
萧月山摇头：“不用，他知道。”
“就算知道，我们也该送句话。”
瞪眼萧月山，李不言喊来千杯嘱咐了一声，“务必要把话传进三王府。”
千杯颔首：“没问题，奴婢告退。”
踏雪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喵呜叫着扑在李不言的脚上，看的她心里一软，弯腰将她它抱进怀中。
揉了揉小家伙的下巴，李不言转身到萧月山面前：“你看，乖吧？”
萧月山戳了戳踏雪的脑袋：“嗯，是乖。”
这只小家伙是他特意选的，李不言的欢喜让他也舒服。
“喵呜——”
奶声奶气的叫唤中，踏雪跟着萧月山的手指移动，险些就要摔下李不言的手。
“哎呀。”李不言慌忙护住，轻拍两下后背，“它这是要你抱啊。”
“我不抱。”
萧月山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上两步，这么软软小小的东西，他可怕一不小心弄死了。
他的退缩被李不言察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吧？小家伙不是你挑的么？”
居然怕猫，唔，难道是因为喜欢金鼠的关系？
想到金鼠，李不言就想到了小一，可惜小一之前趁她不注意溜了。
“是我挑的，太小了。”
“小一不是更小？”
巴掌大的一团，比踏雪还小呢。
“小一是千杯的，我也不接触。”
萧月山理直气壮，属下的东西他不接触自然不需后退，可这猫不一样。
“行行行，不接触。”
李不言话里带着无奈，然而更多的还是笑意，她真觉得萧月山这点有意思得很。
两人围着踏雪聊了没多久，孟林过来禀报情况。
“宫宴上的夫人小姐已经回转，勤亲王亦已离京。”
简短的一句话概括了最近两天的事，李不言摸了摸踏雪，神色里带着深思。
这件事不可能到此为止的，上陵城那么多条人命，谁都不能无视。
“月山。”她喊了一声。
萧月山扭头应声：“有事？”
“我有个奇怪的地方。”李不言没想避着孟林，稍微一顿后，问道，“幕后的人如何确保，去上陵赈灾的人会是你？”
先前因着尴尬她没问，现在想来，这件事中那么多的破绽，漏洞，如何保证最后会落在萧月山的身上？
“因为皇帝。”萧月山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出四个字。
萧成书那边，皇后正盘算着给他娶王妃，肯定不会让萧成书去赈灾，而萧灼华则是皇帝的属意，在皇帝示意下，自然也不会被派去上陵。
说白了，萧月山就是各方权衡之后，仅剩下的唯一赈灾人选。
李不言听了这些半晌说不出话，萧成书有皇后，萧灼华有皇帝，唯独萧月山只能靠自己。
不，萧月山还有个勤亲王，可这位亲王也没法多帮他。
屋中气氛压抑，孟林低着头不做声，只心里不停地盘算着之后的安排。
“孟管事。”李不言出声喊他。
“娘娘请吩咐。”
“准备晚膳。”
孟林微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李不言，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后顿了顿，低头答：“我这就去安排。”
孟林离去，李不言一抬手，将踏雪放进萧月山怀里：“喏，踏雪借你抱抱……”
她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萧娉婷的声音：“王嫂，王嫂，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