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不言对峙,纵使萧月山也没能稳得太久,这是王妃,他如何能让自己的王妃失望?
可事实面前,萧月山只能叹息一声:“不言,这真不能说。”
“不会瞒着对方。”李不言望着萧月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们曾经说过的话。”
然而现在,萧月山有瞒着她不能说的了。
“不言,给我几日时间,待时候到了,我会将所有的事都与你说上一遍。”
萧月山去抓李不言的手,却被李不言甩开,她说:“你出去。”
“不言?”
“出去。”
现在,她不想听见萧月山的声音。
几番的沉默后,萧月山起身离去。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李不言往后一倒,望着上方的房梁,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
各种事情汇聚,最后便成了如今她左右为难的局面。
“真让人,头疼。”
翻过身,李不言将头埋在被褥里,久久没有抬起。
时间转瞬过了五日,温度也渐渐降低,屋中的炭盆也只能带来些微暖意,稍稍离得远了,那炭盆就没了作用。
李不言拖着椅子在炭盆边坐定,对其中的木炭发呆,这五日萧月山都没出现,若不是木炭和饭食都按时送来,李不言都要以为萧月山出事了。
第六日清晨,萧月山推开了李不言的房门,带着满身的风雪踏入屋中。
“随我回泗水城。”
彼时李不言正翻看着一本书,听见萧月山的话迅速起身:“怎么了?”
无缘无故的离开,发生了什么?
萧月山神色凝重:“等离开再说。”
手指微紧,李不言盯着萧月山看了片刻,终是将所有的疑虑压下,取来屋中放置的斗篷裹在身上。
这几日虽不能走动,可屋里给她的东西却很齐全。
望向萧月山,李不言说:“走吧。”
“嗯。”
紧闭的房门打开,李不言被迎面吹来的风雪冻的睁不开眼睛,背后还是暖和的屋子,可在短暂的停顿后,她跟上萧月山的脚步。
院落外,一辆马车无声地停着。
看见车辕上的人,李不言面露惊讶:“无名?”
没错,坐在车辕上的正是无名。
听见声音,无名冲着李不言拱手:“见过王妃娘娘。”
萧月山在后方推了下李不言:“先上马车。”
回过神的李不言迅速跳上马车,她坐下后,萧月山也紧跟着入内,与此同时,无名将两个炭盆送进车厢里。
“王妃娘娘,雪中赶路较为遭罪,请您莫要在意。”
李不言抿嘴:“我还没那么娇气,走吧。”
“是。”
车轮滚动着离开原溪镇,落在地上的雪花形成积雪,车轮走过留下几条痕迹,可很快又被遮掩的干净。
三日后,马车行到泗水城外。
“王爷,已经到泗水城了。”
李不言掀了厚重的车帘往外看,高大的城墙赫然入目,她看的愣神了许久。
“这是,南蜀大军呢?”
“雪下四日,便是南蜀士兵耐寒,这时也撑不住。”
萧月山的解释从后方传来,李不言扭过头:“所以南蜀退兵了?”
目光落在城墙上,萧月山微微点头:“但泗水城现下还是处于封城的状态。”
四日的大雪,马车行的艰难,但所幸他们还是回到了泗水城。
“告知城墙上的人,九王爷回转。”
“是!”
无名离开车辕,没过多久,紧闭的城门轰然打开,一条能供马车同行的缝隙出现,一群士兵走出。
“见过王爷!”
士兵们的齐声行礼动静极大,李不言坐在马车里都被惊到,但很快她就按下了思绪,因为马车已经动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在泗水城的府衙后院坐定。
陈崇山带着人前来,行礼后面上露出几分为难:“王爷,泗水城现下供着军营的粮食较为紧张,所以这负责巡逻的人就,比较少。”
萧月山理着衣袖,闻言瞥他一眼:“粮食紧张不是减少巡逻人的借口。”
“这,这,这臣也没办法啊。”陈崇山做出头疼模样,“粮草被烧,后续的未到,纵使有泗水城的百姓帮忙,可也抵不过军营人数众多啊。”
“是真抵不过人数,还是你有私心?”
陈崇山脸上微变:“王,王爷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国公府的东西好拿么?几千两银子就换得你针对军中将士,陈崇山,烧粮草的本事你可真不小啊。”
萧月山说了一串话,而这一串话震住了屋里所有人。
李不言看看他,又看看陈崇山,“啪”一声拍着扶手起身:“陈将军,那可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你怎能如此,如此……”
那可是粮草,用来维持军中将士体力的粮草!
陈崇山倒退几步:“李小姐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过。”
“真没做过你为何要倒退?”李不言的质问紧随其后,“你就是心虚。”
“谁心虚了?九王爷,纵使您是大楚的战神,在这些事上,你也得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会认。
局势陷入了僵持里,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不言看向萧月山,等着他继续透露。
然而萧月山像是没了话,一直紧盯着陈崇山不放。
如此情景让陈崇山暗中松了口气,面上更是得意:“看,九王爷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说是臣烧的粮,草?”
话尾的两个字音量骤减,陈崇山盯着被推进来的俩人,脸上的得意亦瞬间消失。
“认识吧?”萧月山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二人对你烧粮草,可是帮了不小的忙。”
陈崇山缩了下脖子:“什,什么帮忙,臣并不认识他们。”
“真的不认识?”萧月山眼底闪过嘲讽。
“真的不认识!”
陈崇山咬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认下这件事。
“呵呵……”
萧月山轻笑,陈崇山越坚定就越证明他心虚,思及查到的情况,他撑着扶手起身。
“说说你二人是如何烧的粮草,包括进军营的过程。”
跪在地上的俩人缩了下脖子,可还是慢吞吞的将萧月山问的相关事情说出来。
听到陈崇山带他们混入军营,屋中的气氛便凝滞到了冰点,再听到陈崇山将二人送去看守粮草,屋中连呼吸声都轻的恍若不闻。
没人敢说话。
李不言打破寂静,冷哼道:“你可真是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