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起床,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程怀之的房门大开着,两只大兔子在挨在一起,几只小兔子也出了窝,身上已经长出白色绒毛,正在试图奔跑。
本该在院子里的大黄这时在院子外汪汪吠叫,一听就是遇到生人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声音比较尖的女人的声音,闹闹哄哄的。
她穿好衣服出了院子,就看到一个瘦高个的女人,穿着一身藏青色衣衫,圆规似的岔开腿站着,听她的话,是在数落程怀之。
“不是我说,大郎你别给狐狸精迷了眼,人说啥是啥?把你当牛做马?”女人道。
温玉微微皱眉,程怀之什么时候勾搭上狐狸精了?
就在这时,女人又道:“谁家娘们还在睡懒觉,就让男人来刨地的?大郎,你年纪小不懂事,作为家里的男人,要当得起家,就要懂得拿捏媳妇,而不是被媳妇拿捏。”
呵,原来狐狸精就是自己啊!
温玉微微眯啊眯眼,看着眼前的圆规,一眼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哎哟!这大清早的,哪来的乌鸦,呱呱吠个不停。”温玉假装没看到那女人,说道。
乌鸦,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被视为不详之兆,尤其是在这科学不发达的古代,还是在这封/建迷/信庄户里,谁家门口要是有乌鸦啼叫,主人家都要烧香拜佛,祈求祖宗保佑。
温玉把女人比作乌鸦,这是相当“恶毒”的,但她似没觉得,只对程怀之说:“相公,咱们家有没有香蜡纸烛?这不得给祖先们烧一点。”
程怀之嘴角抽抽,几步从地里头跨过来。
温玉惊呆了,程怀之这是认真的吗?看不出来她在演戏吗?
腰间一紧,温玉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离开了地面。
转瞬间,程怀之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换了一个地方,同时圆规女人挥出来的巴掌落了空。
呃……
程怀之这是预判了女人的动作,在她动手之前把自己挪开了。
女人气得瞪着一双凹陷的眼睛,怒骂道:“大郎媳妇,你骂谁是乌鸦?你骂谁?”
女人来势汹汹,温玉本不怕她,但程怀之在,就没有让她自己面对的道理。
温玉说了句“谁搭话说的就是谁”,就躲到程怀之背后去了。
“你,你……”女人气得险些一个仰倒,可惜程怀之又死死地将温玉护在身后,她无奈,气道,“大郎,你媳妇这样没大没小,你还不教训她?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爷们?”
温玉下意识地看向程怀之,本以为他会被激道,但出乎意料的是,程怀之只淡淡道:“我媳妇在自己家里,想干啥就干啥,二奶,你大清早跑来我家胡言乱语,是想干啥?”
圆规女人一顿,没想到程怀之这样没担当,而且,她想做的事,有些“师出无名”,便道:“咱们老程家注重孝道,谁家老人屋漏瓦破没人管,子孙却大鱼大肉的?这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明白了,替老宅的人讨公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