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想听郑斜怎么说,毕竟比起徐进,他们更愿意相信在古玩界混迹多年,从无失手的郑斜。
可郑斜以手捂脸,拒不答话,也没有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徐进说的是实话,我可以作证。”正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句宛若莺啼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竟是付家大小姐付墨染。
刚刚站在郑斜这一边的人有些站不住了。付小姐没必要说谎,她都这么说了,那该不会……
付墨染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郑老打眼被徐进看出来这件事,我在现场,我可以作证。”
“不光是我,文轩斋的曾老板、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反倒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徐进说谎,你们又有什么证据!”
付墨染的话让怀疑徐进的人都寄颜无所,他们当然没有证据,这一切只是他们想当然而已。
“郑老真的打眼了?不会吧。”
“这个徐进这么厉害的吗?郑老看不出来的,他都能知道!”
“厉害什么呀,一个毛头小子,说不定是另一个人不行。”
“年纪大了也是……”
“嗷!”郑斜听着这些话,内心无比煎熬。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如今都已经被踩碎在地。
他自觉无颜留下来,痛苦地大叫着跑了出去。
刘阳看着郑斜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暗骂不已。老子在这为你说话,你一言不发地就跑了,那老子算怎么回事!
“徐进,你别嚣张,你不过是运气好刚好知道郑老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而且人无完人,郑老鉴定这么多年,有那么一次打眼也实属正常。”
“可不止一次,据我所知就有三次。”徐进心中暗喜,好戏就要开场了!
“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方中华知道徐进不会胡乱败坏别人名声,来达到哗众取宠的目的。他这么说就一定有证据。
“小进,郑老也算是你的前辈,你这么说可要讲证据。”
“放心吧老师,我可不想有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这话明显说的是刘阳,因为徐进正毫不避讳地看着刘阳。
刘阳正要跳脚,徐进又看向方中华。
“第一次,付小姐可以作证;第二次,他可以作证。”徐进指着一个方向。
刘阳发现徐进指着的居然就是他,也是疑窦丛生。
“第三次,大家都可以作证。”
“徐进,你胡言乱语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可以给你做证了,大家有什么时候可以给你作证了?”
“话说清楚,整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徐进发出一声嗤笑,“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不是说话不过脑子,你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刘阳气得差点跳起来暴揍他一顿,“玛德,你说话说清楚一点,拐着弯骂谁呢!”
徐进同情地看着刘阳,算了,我解释给你听吧。毕竟对于脑残人士还是要爱护一点。
“第一次已经说了,付小姐可以作证,是八大山人的秋雨空山图。第二次是你今天买下的东西。第三次就是现在,九龙杯中的梦珠。”
“我今天买下的东西,女史箴图!不可能,女史箴图是拍品,怎么可能是假的!”
“九龙杯也是拍品,不也没人发现里面的梦珠吗!而且你今天买的可不止一副女史箴图。”
既然你想追求刺激,我就帮你贯彻到底。一次打脸不够你收敛的,我给你来一个夺命连环打!
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量的刘阳,此时正在一旁默默消化。
但是有人却安耐不住了,此人正是古玩交易所的所长云时明。
“你是在质疑古玩交易所的鉴定能力吗!”云时明气愤难耐。
他活了大半辈子,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古玩交易所,现在居然要被横加指责。
“就这还用质疑吗?证据不就摆在你脚下。”
云时明看着地上的九龙杯碎片,脸色变幻莫测。
“那颗梦珠一定是在九龙杯铸造之时就放进去的,不然表面不可能毫无痕迹,鉴定师有所失察也情有可原。”
云时明也是第一次遇到鉴定失误的情况,不过那件九龙杯确实是真品,这一点毋庸置疑。
“废话,要是表面还有痕迹的话,还要鉴定师干嘛,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徐进十分看不起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因此语气十分轻蔑。
“你!”云时明气得圆滚滚的肚子上下起伏。
“就算九龙杯确实是我们交易所的失误,那女史箴图又怎么说!你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就怀疑我们的整体水平!”
“就这样都鉴定不出来,还好意思说什么水平,你们有吗?”
“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就别想离开!”
云时明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有如果徐进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证据就在那副女史箴图里!”
徐进这一说,刘阳赶紧让人把那副女史箴图拿了出来。
保镖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个木盒,里面正是刘阳这次拍下来的女史箴图。两个保镖小心地展开画卷。
“徐进,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这画那里有问题,不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倒是想善罢甘休也罢休不了,等着打脸吧。”
徐进撸起袖子,指着那副女史箴图,“顾恺之的画作笔法如春蚕吐丝、线条循环婉转,有‘春蚕浮空,流水行地’之称。”
“讲究以形写神,形神兼备。女史箴图作一幅反映人物画风貌转变的成功典范,更能够体现这一特点。”
“而这幅画中,人物神色呆板、动作僵硬,全无流畅自然之态。可见仿造者只重形色上的酷似,而忽略了气韵上的生动。”
“画中人要么双眼无神、要么眼神飘忽。还有这,”徐进指着一位女史的裙角。
“这裙角处线条粗重,下笔不顺,哪有一点修长飘逸之感,又怎么能展现女性柔美的身姿、端庄秀美的神态!”
徐进话一说完,蓝润惟等人就围上去,仔细着重地观察画中女子的神态。
“你说的好像自己见过顾恺之画画一样,你说它是呆板就呆板,我怎么看不出来那里不好!”
徐进说了这么大一段,刘阳压根没听懂,他就觉得徐进是在故意胡说,想让自己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