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小进啊，有个急事儿需要你跑一跑！”方中华倒是很干脆，“是这样，我答应陪我一个朋友去取东西，但我这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替我去一趟把把关，就在半仙桥古玩街文轩斋店，叫付染墨！可得给我盯紧点，要是让我丢脸，我可饶不了你！”
啪！
不等徐进答应，方中华就挂了电话。
还真是一点不见外！
徐进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亲近感，正好，他也要去古玩街，就顺道先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来到马路边，拦了辆的士，直奔目的地。
半仙桥古玩街，是渝市最大的古玩市场。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从来不缺稀奇宝贝。
但能不能捡漏，就看个人眼力了。
徐进想先把老师的事情办完，再慢慢掏宝，于是率先找到了文轩斋。
“你是徐进？”刚走到门口，一道袅袅声音就传来。
徐进转头一看，一张绝美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
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乌黑的长发披肩，不加渲染。
鹅黄色的长裙，搭配一双雪白色的小皮鞋，仙气十足！
上一世的徐进身在宫廷，自问见过美女无数，但也不由为眼下美人惊艳。
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两世为人，心境早已非同一般：“付染墨？”
“没错，是我！”付染墨微微扼首，“方教授让你来帮我看东西？”
“我老师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徐进解释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付染墨的俏脸闪过一丝疑虑，但并未多说：“跟我进来吧！”
徐进也不多语，默默的跟在身后，走进了文轩斋。
文轩斋是古玩街的招牌门门店之一，铺子开的大，有不少豪柜客户，所以装修的十分讲究。
此时正有几个人，围在一张桌案跟前，在看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唐装男子，瞥见了门口进来的人，连忙笑脸迎上：“哎呀，付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曾老板，客气了！”付染墨优雅淡然，“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刚刚备好！”曾老板做了个请的姿势，“按照您的要求，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找到，八大山人亲著，秋雨空山图，请过目！”
桌案旁的两个人，也快速让开了位置。
付染墨抬起美眸，细细打量了一圈。
她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自问也见过不少好东西。
桌上这幅秋雨空山图，笔墨简单，却将人带入意境。
“什么价位！”
“按照市场价，一千万出头，付大小姐您是贵客，给九百万，您看怎么样？”曾老板说道。
付染墨没有立即应答，瞥头看向了徐进：“你怎么看？”
曾老板等人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到了徐进身上。
见他年纪轻轻，都没放在心上。
“付小姐，我文轩斋是金字招牌，信誉绝对有保障！而且，这幅画还是请渝市古玩协会副会长，郑老亲自过目的！”曾老板的旁边，站着一个老者，神态中带着一丝傲然，“付小姐，我看过的东西，你放一百心就行！”
其实付染墨在看到画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底。
再加上有郑老做保，就更没什么疑虑。
之所以问徐进的意思，也只是碍于面子，客套一下，毕竟是方教授的徒弟。
哪里想到，徐进忽然蹦出三个字：“不好说！”
四周顿时安静了几秒。
郑老神色一沉：“小子，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话吗？”
徐进面不改色：“你的话，和这幅画，都质疑！”
此话一出，氛围倏然多出了一丝火药味。
“小子，你算哪根葱，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曾老板怒喝不已，“质疑我的画就算了，还敢质疑郑老，你知不知道，他在古玩界有多大名头？”
“我只是就事论事！”徐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让对方更加火大！
“小子，你才在古玩行当混几年，就这么嚣张！”郑老酝酿着怒火，“你倒是说说看，这幅画，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画并非真品。”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付墨染美眸之中满是震惊。
她不觉得徐进的鉴赏水平能比得过曾老板和郑老。
原以为徐进作为方教授的学生，至少谦逊知礼。
没想到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质疑郑老的眼光。
郑老听了这话更是气极反笑。
其余几人纷纷出言讽刺。
“你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懂鉴定文物？”
“郑老可是古玩大家，你想哗众取宠也要分场合。”
“如果我能证明这画是假的又如何？”徐进打断众人的嘲讽。
“如果你能证明，那我以后就退出古玩界，反之亦然！”
郑斜最看不惯那些没有真才实学又狂妄自大的人。
尤其是徐进年纪轻轻就不知所谓的样子让他及其不屑。
“那倒不必，我若输了，从此不再踏入古玩界一步。”
“但你若输了，就要为我从这里拿走的任何一件东西买单。”
徐进依旧是一脸淡然。
“好，就按你说的办。”郑老十分自信地答应了。
郑老已经浸印古玩数十年，徐进初出茅庐，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众人都认为徐进输定了，等着看他的笑话。
徐进话不多说，直接拿起秋雨空山图三五下就撕掉了。
现场顿时寂静非常，落针可闻。
刚刚发生了什么？徐进居然把价值一千万的秋雨空山图给撕了？！
“你干了些什么！”郑老回过神来。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徐进，一脸震惊。
曾老板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看着地上的残画。
“这可是八大山人的传世珍品啊！”
徐进拿起其中一片残画，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八大山人擅长笔墨写意，浓淡相间、笔墨淋漓。”
“以寥寥几笔就能体现恬淡雅适的文人意趣而著称，秋雨空山图更是其中翘楚！”
“废话，这些谁不知道。”郑老已经由震惊转换为愤怒。
“你不要以为，随便背几句八大山人的作品风格，就能证明这画是赝品！”
“我是说，这幅画中，只有这一角笔法灵活、工而不匠，是八大山人真迹。”
徐进变向众人展示手中的部分，边解释道。
“至于其他部分，相较原画来说，转笔略为生硬、笔致繁复，乃是他人仿照之作。”
“你是说，这是一幅拼接画？”曾老板率先反应过来。
随即他又否定地摇摇头，“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郑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幅画仿照部分也是清朝所绘，再加上与原画是同种纸张所以很难看出来。”
徐进前世也曾见过相似的拼接画所以才能一眼辨出真假。
曾老板看向郑老，希望他能出言反驳徐进，证明徐进是错的。
可没想到郑老谈了口气，耷拉着头说：“他说的没错，是我看走了眼。”
众人皆惊，付墨染也觉得不可思议。
郑老都没能发现，没想到这个徐进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