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烧大地,耳畔的蝉鸣声不绝于耳,聒噪得让人恨不得一鞋底板拍死。
正值午时,路上没有一个人,便是有赶路的旅人,也都歇在客栈或是躲进山里乘凉。
然而随着一阵滚滚如雷的马蹄声响起,沉闷的平静被打破,蝉鸣声低弱下去,不敢再叫。
“大当家,这么大的太阳,兄弟们都有些支持不住啊!”黑豹驾马追上易时方,为难地对易时方说道。
易时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炙热的太阳,他浑身已是被汗水湿透,一个时辰没喝水,嘴里干的快要开裂,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属下们,也大多都是这种情况,甚至还有些体质弱些的骑在马上摇摇欲坠……
唉,体力都到极限,若是再硬顶着火球赶路,恐怕都会中暑不可。
易时方叹息一声,只能无奈地挥挥手,道:“天气炎热,下马找个阴凉地,休息半个时辰。”
属下的土匪们闻言精神一振,欢呼起来,连忙下马窜进树林中,寻找阴凉地。
易时方将马匹拴好,走进树林,看着属下们随意找块草丛躺下就睡,下一刻呼噜声便响起,他们真的太累了。
“大当家,这是我寻来的山泉水,您喝几口,解渴。”
易时方温和地笑着赞了他一句,接过来喝了两口,又递了回去,道:“你带些人把大家的水囊装满水,然后去休息吧,半个时辰后还要赶路,抓紧时间。”
喝完水后,易时方便坐靠在树上打盹,他也很累了。
他原本是处理完寨中事务,再带人赶来荷花乡,但是在路上,他蓦然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就像那次姜小溪被抓有生命危险时,他心中忽然产生的一样。
于是,易时方立刻快马加鞭,希望能追上姜小溪,然后一路走来,连姜小溪的痕迹都没发现。
快到荷花乡了,应该就能见到小溪吧,易时方闭着眼睛,默默地想道。
……
泉城,城主府。
城主端坐上首,堂下一位六十多岁身穿官袍的荷花乡乡长拱手禀告道:“城主大人,前来荷花乡参加荷花宴的厨师失踪了大半,有人看到是黑山寨的土匪抓去了,还请城主大人做主啊。”
城主脸色凝重,眼中闪烁着怒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岂有此理,区区土匪焉敢如此大胆!真当本城主收拾不了他吗?”
乡长面上更加恭敬畏惧,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城主发兵攻打了好几次黑山寨,每次都是损失惨重,连黑山寨地毛都没打下来。
原本这种事乡长是不会理会的,但是今年,这黑山寨的土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专门劫持参加荷花宴的厨师,以致于荷花乡的荷花宴根本就办不成了,没得办法,只好来找城主求援了。
“城主大人,下官建议可与黑山寨的土匪谈判,只要他们放人,一切好说。”乡长建议道。
泉城城主略有些尴尬地瞥了乡长一眼,沉默片刻,捻了捻胡须,道:“善。”
……
黑山寨。
辰时,寨主便命令土匪们在寨子的空地上搭建灶台,以供厨艺大赛所用,大早便吵吵闹闹,吆喝声不断。
茅屋内,密不透风,昨夜捱到子时,夜间温度转凉,姜小溪才和陈大娘疲倦地入睡,这会却又被土匪们吵醒了。
“大娘,你饿不饿?”
昨日寨主吩咐不许给她们送饭,饿了一天,头晕眼花,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姜小溪醒来,揉着小肚子有气无力地喊道。
“唉,我也饿啊。”陈大娘毕竟有些年纪了,饿了一阵,精神比姜小溪还差,更是虚弱不堪。
“起来了,寨主让我们给你送饭,吃完饭,马上就要参加厨艺大赛,拿不到第一,这就是你们的断头饭。”
门外传来土匪嘲笑的声音,但此刻听在姜小溪耳中,却仿若天籁之音,她的脑中不断地盘旋两个字,吃饭……
“啊咧,终于有饭吃了!”
姜小溪瞬间全身充满力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飞奔过去,打开门,然后就看到地上放着她们的早餐——
三个黑馒头!
姜小溪的心情像是咬了哈士奇一样的扭曲无比,这是给人吃的吗?
汪汪!
姜小溪沿着声音看去,刚好看到土匪在喂狗,狗嘴里叼着的就是……黑馒头。
欺溪太甚!
姜小溪气得差点把碗给砸了,但是想了想,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她愤愤地拿着品相难看的黑馒头走进来,分了陈大娘两个,陈大娘塞又回来一个。
姜小溪拿起黑馒头咬了一口,咔嚓,牙疼的感觉瞬间传到大脑,疼得她眼泪直流……
呜呜呜!
姜小溪泪流满面,这黑馒头也太硬了吧,和石头也差不多了。
“大娘,我的牙……”
姜小溪捂着腮帮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大娘。
陈大娘没有姜小溪这么急迫,见姜小溪崩到牙了,心疼不已,赶紧把黑馒头扔在一旁,安慰姜小溪道:“小溪,算了,等会你要去参加大赛,便在那时可以吃一些填饱肚子。”
姜小溪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也把黑馒头扔了,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
大当家怎么还没来救她们啊?
大当家在做什么呢?
大当家知道她们被土匪抓了吗?
她想念在陵云寨的日子了,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想做菜的时候就跑去厨房做菜,无聊时还可以欺负小实和馒头,以及那些可爱的小姑娘们。
她想念和大当家互相捉弄,打闹的时光,大当家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大当家喜欢摸她的头,大当家对她很温柔……
大当家啊,你在哪啊?
此时,姜小溪心心念念的大当家易时方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