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南将自己媳妇接了个满怀:“狗?”
沈麦连连点头。
孩子们七嘴八舌:“三哥,嫂嫂逗狗,把狗盆给炸飞啦。”
沈麦当即睁大眼:“你们胡说,三哥,这都是他们做的!”
孩子们嘻嘻哈哈,都不认。
沈麦委屈坏了,抱着杨仲南哭诉:“真不是我。”
杨仲南哪里见过沈麦这种孩子气的时候,无奈又喜爱:“是是,不是你。”
他告诫小朋友别再去炸狗盆,抱着自己媳妇回去了。
“年夜饭你简单吃一点,”杨仲南在门口放下她,缓声说,“等回去我再给你开小灶。”
沈麦明白:“大过年的,只要他们不过分,我权当没听到。”
随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和狗叫声,杨家人开始吃年夜饭了。
矮脚桌被擦得锃亮,一家子各炒三盘菜,满满当当堆满了桌子。
席间,王红霞一如既往地酸了几句,沈麦没搭理她。
杨仲南给沈麦夹了两个鸡翅膀。
王红霞自打上次被沈麦他们搅了事,她就一直记恨着沈麦。
见状就酸道:“老三倒是会宠媳妇,也没见你给爹娘夹菜。”
杨仲南和沈麦都没搭理她。
王红霞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凉飕飕地继续说:“不过,老三本事大了,不知道给爹娘孝敬了多少?”
“这要是换成我们发大财了,那肯定让爹娘鸡鸭鱼肉地顿顿吃,还用得整日里吃萝卜白菜的,不见点荤腥。”
沈麦都听笑了。
“大嫂你这么孝顺啊?”
“那可不,爹娘操劳了一辈子,我们当子女的当然要孝敬老人的啊。”王红霞说的冠冕堂皇。
“那我就想问问如此孝顺的大嫂,你碗里的是什么?”
沈麦这一说,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王红霞的碗里。
碗里虽然用大白菜盖住了一半,但露出来的明显是两只油汪汪的大鸡腿。
王红霞脸上心虚,忙用手挡住:“爹娘,我……”
可再解释也没用,杨父杨母可都看到了。
沈麦嗤笑一声:“光说不做假把式,大嫂这俩鸡腿我和三哥可舍不得吃,专门留给爹娘的,可怎么就全都在你碗里了?”
“这鸡还不是你出钱买的呢,也没见你多给爹娘留点肉,只顾着自己吃。”
“我、你这鸡腿炖的没味道,不好吃的我怎么可能给爹娘吃?”
沈麦敷衍:“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这一记软钉子噎地王红霞说出话来,气的她扭头啪一下就打掉了她闺女的筷子,把气全都撒在了她身上。
“吃什么吃!没看见你爷奶都没吃上肉啊,女孩子家家的,肚量小眼皮子浅,说你就听着,要不然以后可要遭报应!”
这番指桑骂槐听得杨仲南皱紧了眉头。
他放下筷子:“大嫂。”
王红霞斜着眼睛看他:“怎么了,我可没说你媳妇。”
“我听说大哥要去工厂当工人了?”
一说起这个,王红霞气的想呕血。
她咬牙切齿:“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捣乱,让我大哥丢了脸,伯生早就当上工人了!”
“那你们要租地了?”
“……什么租地?”
沈麦也困惑,她抬头去看杨仲南。
然后就见杨仲南一脸认真地问:“可你们不当工人,也不种地,那怎么让爹娘吃上大鱼大肉?”
“老三,你这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杨伯生一听,他这不是被戳着鼻子骂不中用嘛,顿时就拍了桌子。
杨仲南困惑道,“大嫂说等赚了钱就孝顺爹娘,可你们既没有工作也不种地,哪里来的钱,这难道不是在吹牛吗?”
“噗哈哈!”沈麦忍俊不禁,对杨仲南简直刮目相看!
他学坏了,但她好爱!
王红霞脸色一阵红一阵黑,气的浑身打哆嗦。
杨伯生死要面子活受罪:“谁说我们没赚钱的!爹娘,这是我们年底攒下的钱,整整三十块,全都孝敬给您两老!”
王红霞猛地看向杨伯生,也顾不得沈麦还在,当即就拦住了。
“你疯了,这是咱们一年省下来的钱!你要都给了你爹娘,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沈麦看出他们肉疼,故意说:“啧啧,大哥大嫂可都是干大事的人,就这三十块家里就揭不开锅了?那赶紧收回去。”
杨伯生本来有点动摇,被沈麦这一激将当即就给了出去。
“爹娘,你们拿着!”
杨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还是老大你有孝心啊!”
王红霞双眼死死盯着那钱,嚯得看向沈麦,皮笑肉不笑:“老三家的,你们可是出去摆摊子赚了大、钱!这不得给爹娘千八百的?”
关于这个,沈麦早就跟杨仲南商量好了。
当即,杨仲南就拿了红包出来:“爹娘,这是五十块钱,您拿着。”
“呦,就给五十啊??你们可都是大老板,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王红霞挑拨离间。
杨老太太也狐疑:“我听你们大嫂说你们赚了不少,比工厂的工人赚的还多?”
财不外露,尤其是这一对偏心眼的父母。
沈麦心思急转,面上特别真诚:“娘,您别听大嫂胡说,我们要是赚很多,那大哥不早就跟着卖了?还用的着走关系当工人?”
“再说,咱们家最出息的不是四弟吗?他上了学当着工人工资肯定比我们多,可也没到千八百的程度吧?”
“这倒是,老四这么有出息,也没赚一千呢!你和老三都是文盲,怎么能赚的比我们老四多!”杨老太太当即就道,顺带着鄙视地看了眼沈麦两人。
“行了,继续吃饭吧。”
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等回了他们的小屋,沈麦才长舒一口气。
见杨仲南正弯腰生火,当即就扑了上去:“三哥你刚才那番话简直太损了哈哈,我好喜欢!”
杨仲南稳稳背住了沈麦,闷闷笑了一声:“跟着你学的。”
沈麦趴在他胸膛上,都能听到他的震动声。
“哈哈,你果然变坏了!不过你越坏我就越喜欢,嘿嘿。”
淳朴的汉子哪里遭得住沈麦这种直白的话语,他的肌肉绷紧,喉结滚动,忍着将煤炭炉烧好。
火光哗一下蹿起,映出了汉子窜着火苗的粗粝眉眼。
沈麦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压在了床上。
“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