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太？她不是好端端在派出所吗?
杨仲南和沈麦对视一眼：“怎么了？”
李存虎还是支支吾吾的：“公安那边联系不到你……总之，你快点回来吧！”
杨仲南面容冷肃地应了声。
在他的心里，杨父杨母早就已经不是他的父母了。
再说他不在，杨家人不都在吗，不用着急。
等挂了电话，沈麦简直是无语，好日子刚过了没几天，自己这婆婆又搞什么幺蛾子？
“她不是还没到出来的时候？怎么在局子里都能闹出事来？”
杨仲南也不清楚：“我先回去，你在城里再待几天。”
沈麦蹙眉：“我要跟着你，她毕竟是你娘，你不好做的说的，我都可以来。”
杨仲南十分坚持：“陶瓷店这边开业，招牌都没挂上去，赵师傅他们应付不过来，你留下来一起看着。”
“可……”
杨仲南：“不是说做不了这生意就会哭吗，我哪里敢让你哭鼻子，我已经让邢老大给你找铺子去了，你觉得合适的就盘下来或者租下来，我都支持你。”
沈麦没料到他还有闲心打趣她，但见他坚定，只能退步。
“时间不早了，走夜路不安全，要不你明天再走吧。”
反正杨老太太在派出所里，闹不出什么大问题。
然而，这回是真的出了大问题。
因为他们接到了左龙紧急的电话通知。
让他们必须尽快回去。
沈麦心里忐忑：“到底出了什么大问题？”
这次电话是杨仲南自己接的，挂断时，眼底很冷。
杨仲南把陈立峰喊过来：“我带着他马上就走，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等我回去看是什么情况再告诉你。”
还是不准备带她。
沈麦只能飞快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大包吃的，还多买了两件厚外套：“晚上凉，你们多穿点，别冻着。”
陈立峰见自己竟然也有份，美滋滋抱着东西先去倒车。
杨仲南面上一点都看不出紧迫来。
“晚上睡觉要记得把门反锁，早上记得起来吃早饭，我把邢老大给你留下，他在省城里的人脉广，招揽店员的事情可以放心交给他做。”
“嗯嗯，”沈麦把一个鼓鼓的信封给他，“不够再跟我说，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至于你娘要是骂你，你就别听她的，等我回去给你骂回来。”
杨仲南都不用去数就知道信封里的是他零花钱的好几倍，心里暖烘烘的。
“好。”
见杨仲南离开，沈麦立即收拢笑容给李存虎打了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存虎早就料到她会打回来，也没犹豫，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杨季秋去看老太太时说了你们不少坏话，把他失业的事都赖在了你们头上，再加上挺着肚子的周玲玲在旁边添油加醋，杨老太太当晚就爆发了，对你们破口大骂，骂的字眼可脏了。”
“就这？”
“当然不止，她吵着要见你们，公安怎么可能让她出去，于是她就割腕了！”
“什么？”沈麦震惊地张大眼，“她舍得去死？”
李存虎被噎了下。
“这倒没有，被巡视的公安给救了，但刚包扎好伤口就又开始撞墙，没办法，公安只能先把人控制住，本来这样就能消停，谁知道再给她送水送饭，她竟然不吃了，闹绝食。”
沈麦：……
“呵，这老太太还真是花样作死啊。”
李存虎都替她觉得丢脸。
“这不闹了好几天，杨家人也都被喊过去劝，谁知道越劝杨老太太就越能闹，不吃不喝的，这眼瞧着要出人命，她刑期没满还不能放她走，公安只能妥协，替她来找你们了。”
沈麦冷笑一声：“让杨家人去劝？恐怕就是他们给杨老太太出的主意。”
李存虎听着都生气：“可不是吗，这杨季秋也忒不要脸了，自己心术不正弄丢了工作还非得赖上三哥。”
“还有那老太太，这都快出来了，还这么作？就不怕再多关几天？”
沈麦厌恶地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眼底冰冷如刀：“你这就想错了，她这会儿生怕出来，其实不仅是她，就连杨季秋也想着让她多蹲几天局子。”
李存虎咦了声：“这怎么说？她还能在里面待出感情来了？”
“很简单，杨季秋让杨老太太这么一闹，要是出来了，公安能这么着急让我们回去？等我们回去了，杨老太太以死相逼，公安为了保住她的命，恐怕我们真得吃了这个哑巴亏，任他们予取予求。”
李存虎可没见过比这更脏的计谋了。
“那你们可别回来了，就当不知道。”
“三哥已经回去了，”沈麦问，“她的要求是什么，光让杨仲南回去？”
她倒想看看这些人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这个她没说，但话里话外还是想要你的店。”
沈麦深吸一口气。
“恐怕不止，你先去派出所门口守着，等你三哥一到，你就跟他说把车队全都派出去，不能让杨家人摸到一点机会。”
李存虎先是迷茫这怎么又跟车队扯上了关系。
但仔细一想，怒火蹭一下就到了头顶：“他们还要不要脸，怎么什么都想要！”
沈麦冷笑：“命都不要了，脸算什么？”
“不过，你帮我去查一下，杨季秋没工作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突然跑去跟杨老太太告状？”
“你的意思是有人……”
“是，而且这人，恐怕还不只一个。”
算时间，杨季秋是在他们到省城的第二天去找的杨老太太。
而那时间段，她刚好打脸了陈英娘，连带着陶瓷厂的陈主任面上也不好看。
当然，小镇上的周家人恐怕也不是毫不知情。
要不然周玲玲怎么会挺着大肚子都要进局子探望自己的婆婆。
毕竟现在大家还都觉得局子晦气呢，怀孕的人见到这都恨不得绕道走。
这背后不知道还有谁在推波助澜……
另一边，杨仲南到了小镇派出所。
李存虎忙把沈麦交代的事告诉他。
杨仲南和沈麦的想法不谋而合，看了陈立峰一眼，后者接到指示快步离开。
等杨仲南见到身形瘦削头发全白的杨老太太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杨老太太却看向他身后，在没见到沈麦后就恶狠狠威胁道：“沈麦那个贱蹄子呢，我要见她，要不然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