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更是无比震惊地看向杨仲南。
心中咯噔一声:“你你你……”
完了完了。
他舔着脸凑近乎:“表侄,你先消消气,都是我小老儿拎不清,你别和伯父一般见识。”
周玲玲见到这一幕。
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
她哪里肯让周父再说下去。
周玲玲声音尖锐:“爸,你干嘛跟他道歉!哪怕他管着运输队,你也是正儿八经的车间主任,杨仲南就是个成天在外面跑货的,哪里比得上我们坐办公室……”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啊!”
周玲玲被她亲爸怒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疼。
“你个孽畜啊,闭嘴!”
周父咬牙切齿,从牙齿里挤出声来:“你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对上这运输队的人,哪怕是副厂长来了也得以礼相待!”
“车间主任算个屁!”
周父脑瓜子嗡嗡的,真不知道他们周家养了个什么扫把星!
周玲玲这个蠢货是非得把他这个老父亲气死才能长脑子吗!
果然,骄纵的周玲玲楞是半点没听进去她爹的苦口婆心。
她捂着脸推开杨季秋,对着周父不依不饶:“爸,你打我?”
“我是为你说话,他们这些跑货的要是有本事早就在厂子里当工人了,起早贪黑才赚那点子钱,你居然为了他们这种人打我,到底谁才是你闺女!”
“你,你!你个蠢货!”
周父气的脸色通红,余光看到了董大壮厌恶的脸色,顿时厉声呵斥周玲玲,“你给我闭嘴!”
“凭什么!唔唔,杨季秋你放开我!”
周玲玲被杨季秋捂了嘴,拖到了后面。
可这件事显然没完。
董大壮呵呵冷笑。
“周主任,原来在你们眼里,我们运输队就是个跑货的,就算干到死也比不过你们当大厂工人啊。”
周父浑身冒冷汗:“不不不……”
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砸了团成团的两张二十块的人民币。
“这四十块还给你,咱们的情分就到这里吧。”
周父被董大壮砸了脸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是是是,都是我们做的不好,可董队长,你到底是从服装厂出去的,能不能帮厂子在你们老大面前说句好话?”
周父心急如焚,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刁难杨仲南的自己给掐死!
要真因为他得罪了杨仲南害得厂子丢了运输队,一旦服装厂里的服装运不出去,这就完蛋了。
周父能屈能伸,转头对着杨仲南连连道歉。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都是亲戚,打断骨肉还连着筋呢,贤侄,玲玲都被我惯坏了,她说的话你们可别往心里去,我回去还要狠狠教训她!”
见杨仲南不为所动,周父头大如斗。
“侄媳妇,你看……”
沈麦目光冷飕飕的:“谁是你侄媳妇?谁又是你侄子?我们可不敢和你们坐办公室的攀关系。”
周父见杨仲南纵容沈麦的模样,狠狠闭眼,心彻底凉到了底。
完了完了——
果然,下一秒,看完周父丑态百出的样子,杨仲南淡淡道:“这运输队,我说了算。”
“至于服装厂的活,我们运输队高攀不起,以后不接了。”
“你另请他人吧。”
另请他人……周父神情恍惚。
这谁不知道,镇上就这么一支运输队啊,他上哪里去找别的!
完了完了,厂长那里,他交代不了啊!!
噗的一声,周父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爸!”
“岳父!”
周玲玲两人在身后嘶喊。
沈麦和杨仲南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老周家的三观就没一个正的,”沈麦呵呵冷笑,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叫,看得人当真是痛快!”
杨仲南附和地点头:“没错,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说完,听到旁边没动静,都往董大壮身上看了看。
董大壮腿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正窃喜呢,突然蒙圈。
随后试探着加入他们:“周家人真是活该,我呸!”
两个人都很满意的移开了视线。
董大壮心道:“怪不得你们俩能成两口子呢,嘴多损啊。”
三人都没吃早饭,路过包子店时进去点了一堆。
吃着饭,沈麦这才想起来问:“你们来服装厂是来卸货的吗?”
杨仲南还没来得及说,董大壮就率先道:“嫂子你不知道吗,今天老大可是杀疯了,就是那厂长不地道,不过捏着鼻子也能赚很……唔!”
董大壮嘴里被杨仲南塞了大包子,立马心领神会。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吃。”
说完就抱着碗筷蹲在门口吃去了。
沈麦:……
她好奇:“他想说什么你不让他说?”
“还杀疯了,你该不会血洗了服装厂吧,那我们是不是要连夜扛铺盖逃跑?”
杨仲南失笑:“别闹。”
沈麦收起不正经的表情,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杨仲南哪里能扛得住,一边给她撕油条,一边道:“我运货时,买了几箱南方的衣服回来,去交给服装厂看过,说不定往后能在这两边的服装厂牵线搭桥,赚点零花钱。”
杨仲南说的云淡风轻。
可沈麦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能让杨仲南看上,还这么尽心,看来回馈率很高啊。
但——
沈麦转念一想:“那你今天跟周父说你不负责他们厂里的运输……”
杨仲南淡淡道:“所以,我准备去百货大楼或者其他的服装店问问。”
沈麦瞪大眼,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小脑袋瓜飞速转动。
“原来是这样……虽然外面的小服装店一次可能吃不下,但这衣服不经过服装厂的手,价格稍微降一点,他们肯定会主动进货。”
积少成多,自己这边还能多赚不少。
“你们签合同没?”
杨仲南眸色晦暗:“签了。”
若是没有周父在这里闹腾,杨仲南可能还真就履行下去了。
可现在,呵呵。
周父还不知道砸在他身上的罪又多了一层。
他在医院里醒过来,不顾医生的劝阻。
四处托关系找人补窟窿。
而现在,沈麦的油条也顾不得吃了:“违约金多少?”
“三千。”
“三千?”沈麦虽然有点心疼钱,但,“都是小钱,我回去给你拿去。”
“不用,这钱不用我们付了。”
“咦?”沈麦惊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