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初春,还有几分寒意。
可此刻江滩边的车内,却一片火热。
空气里都氤氲着湿热和呢喃。
耳鬓厮磨,呢喃低喘。
那清晰的痛楚划破简雾的身体,她倏地一下紧蹙起眉头。
明明是梦,却这么真实。
她低头咬住顾宴的肩膀处,不能她一个人痛!
顾宴皱起了眉,倒不是被她咬的。
而是因为那份炙热和紧绷。
一种无法形容的亢奋在他心间弥散。
缠绵交织,云雨一片。
这个梦太长了。
简雾恍惚中醒来的时候,倏然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想搂住身侧的简星。
每次做了梦,她都会惊醒,小宝贝简星就会钻入她的怀中奶声奶气地询问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只是,当简雾转身,却扑了个空。
星星呢?
她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星星!”
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房间里的精致和奢靡这才被简雾看清。
顾宴一身矜贵,站在门前,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眉头紧锁。
这里是君悦庭!她在顾宴的家里!
简雾低头,赫然发现身上斑驳又暧昧的青紫。
等等!
难道她不是做了一个梦吗?
昨晚的记忆灌入简雾的脑里,她努力抑制着情绪。
被子底下,她的手狠狠地攥着床单。
昨晚她被灌了酒,出门便被顾宴拉到了车上,再然后......
简雾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浓烈的恐惧侵袭而来,如果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的话,那顾宴他,已经知道简星的存在了。
甚至,还以为简星是她和贺谨言的孩子。
但她现在,暂时还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简雾起身,慌乱地整理着衣服,她得逃!
昨晚没能去接简星,她得先确认简星的安全!
顾宴伸手,拦住了简雾的去路,“想逃去哪?我们之间的账,还没说清!”
简雾被他这般冷冽的气质给吓住,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一步。
换来的却是顾宴的讥讽,“在我身下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胆小!”
昨晚亲密的画面涌上脑海,简雾燥红了脸。
昨晚,她是大胆了一些。
毕竟,她以为是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她低着头,“抱歉,顾总,昨晚是我喝多了......”
话音才落下,一颗药丸就被塞到了她的嘴里。
“吃了,我和贺谨言不同,你还没资格怀我的孩子。”
苦涩的味道在简雾的嘴里蔓延,是避孕药。
她乖乖吞下了药,语气卑微,“顾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
她得去找简星!
顾宴轻蔑一笑,“哦?重要的事?有我的事重要吗?”
他俯身靠近着简雾,那股清香又灌入他的鼻尖。
他抬手,轻车熟路地掐住简雾的颈项。
“和别的男人生孩子,来逃避法律的惩罚,确实是你这种女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简雾被掐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窒息的感觉,像极了六年前,在顾婉停尸间外的时候。
她当时,也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了。
顾宴以为简星是她和贺谨言的孩子,总好过让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孩子吧。
毕竟,顾宴如此厌恶她,想必也不会接受她生下了他的孩子。
就算是接受了,也只会霸道地抢走,然后再像对她一样对待孩子!
她的简星宝贝,不能被顾宴抢走!
简星是她最后的光了。
如果没有简星,她不敢想象,自己还撑不撑得下去。
良久。
顾宴才松开了手。
她的皮肤很白,所以颈脖处的勒痕太过醒目。
“简雾,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要说什么?
简雾不知道,她只知道,从认识顾宴的时候,他就从来不听她说了什么。
见她沉默,顾宴的怒火更盛了!
“你逃避了我的惩罚,还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你用什么来偿还婉婉的债?”
简雾抬起眸子,只见那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怒火。
“不如,用你和贺谨言生的那个小杂种来偿还?母债女偿,也挺天经地义的!”
简雾的心口一阵绞痛。
“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了!
别动简星,她是无辜的!”
她终于开口了。
却是因为要替那个杂种求情!
看着简雾如此宝贝她和贺谨言生的孩子,顾宴的眼神,恨不得撕了简雾!
天蒙蒙亮了。
房间的门是敞开的,门外有个小小的身影靠了过来。
睡眼惺忪地喊着,“坏叔叔!你不许欺负我妈咪!”
说着,简星就流着害怕的眼泪,朝着简雾小跑过去。
顾宴一只手就将简星给拎住了!
“星星!”
简雾惊恐,顾宴居然把简星带了过来!
“妈咪......”
简星就像个小可怜一样,泪眼朦胧地望着简雾。
简雾的心就跟被钝刀在割一样,很痛!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行了!顾总,孩子是无辜的!”
她只差跪在顾宴的脚边求他了。
“少在我面前上演母女情深的画面!我对你们这样的人,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简雾知道,她就算是跪在顾宴的面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毕竟,爸爸在急救室等着钱救命的时候。
她卑微地跪在他的脚边,祈求他,也换不来他一丝的动容。
“你这么自私,这孩子不应该只是你逃避法律制裁的武器吗?现在又在我面前演这一出?
简雾,你不去演戏,真的对不起你的天分。
还是,因为这是你和贺谨言的孩子,所以你才格外重视?”
不,因为这是和你的孩子!
简雾咬着牙,她学了六年,还是学不会如何在这样的场合不流泪。
嘴里,还有一丝的苦涩。
“放了简星,她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就应该冲着我来!
毕竟,是我害死了顾婉,不是吗?和星星没有任何关系!”
顾宴眯紧了双眼。
“算你有进步了,至少你不再狡辩当年的事情了!”
狡辩?
她拿什么再去狡辩?
哪怕顾宴对她有一丝的信任或是怜悯,说不定她都会替自己去辩解了。
六年了,傻子都该认清了!
“你不是想要我放了这个小杂种吗?那你去死,这样你就能亲自和婉婉道歉!”
简星被这样的话吓坏了,小小的身体张牙舞爪,“坏叔叔!坏叔叔!妈咪,别听这个坏叔叔的!”
简雾心疼地看向简星,昂起头,满是水气的目光投射在顾宴绝情的身影上。
“我死了,你就会放过星星吗?”
顾宴的嘴角,满是戏谑和嘲弄,“连牢都不敢坐的人,敢去死吗?你要真敢去死,我还真就放了这个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