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宋言君上前拽他,楚珒已经一个侧身躲过,长臂一伸擒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撇,长刀下落被楚珒轻踢刀柄往上抛,另一只手接过了长刀,利落搭在了大汉脖子上。
“偷袭好像行不通。”
宋言君缓过劲来,眸中闪烁着什么,此刻几个大汉蜂拥而上,丝毫不顾被楚珒擒住的大汉会被楚珒怎么样。
楚珒一刀砍在大汉胳膊处,顿时鲜血如注,楚珒又是一脚踹飞他。
“找死!”
蜂拥而上的大汉跟楚珒缠斗在一起,宋言君这边也被两个男人围住,宋言君皱眉,若是赤手空拳,她勉强能跟两个大汉抗衡,可他们手上有刀,多少失了些胜算。
她已经无心去关注楚珒那边,因为这两个也扬起了刀。
宋言君见状身子往后仰堪堪躲过一刀,翻转腾跃一脚踹在一人面门上,又顺势握住手腕往后狠扭夺过了刀。
长刀在手后,宋言君抬眼看那边的楚珒,此刻的楚珒宛若地狱罗刹,挥舞着长刀迎刃有余地穿梭在五六个大汉之间。
眼尾瞄到两人的举动,宋言君几个腾跃就是一刀,两刀相接,发出刺耳的声音,宋言君力气自然不如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快就被反击。
凭借着女人身姿较为娇小,宋言君迅速躲过劈下来的长刀。
此时楚珒已经挪到她身侧,两人背靠背相贴。
“没事?”
宋言君方觉安心,握紧长刀,“没事。”
“那你往后退,最好能退回车里。”
宋言君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我是你的妻子,没有理由在有危险的时候抛下你。”
楚珒回握她的手,带有点点颤意,“那好,别离我太远。”
接下来的搏杀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宋言君躲闪的同时楚珒连砍三人,面色如常,似是在表演一场哑剧。
楚珒紧握长刀快准狠地攻击那些大汉,不多时那些大汉都应声倒地,不住呻吟,身上伤口不下于六处,一时间不知道该捂哪道刀口。
宋言君望着均倒地呻吟的大汉们,半晌后才喘着粗气,她的手上尽是血,楚珒的也是。
丢掉长刀,宋言君一声不吭走到车旁,夜色下的楚珒白色衬衣上都是点点血渍,手上的刀还在滴血,掉到地上似是朵朵红梅。
楚珒走向那个带头的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这会儿的带头人已经奄奄一息,楚珒冷着脸,长刀又是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可以动我,但不能觊觎我的夫人,觊觎我的夫人,这就是下场!”
手上的长刀泛着银光,宋言君这一刻觉得楚珒是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分明唇色妖冶宛若神祗,却带着蚀骨的寒意。
三千带着人赶到了,见着这一地的粗莽大汉,又看两人身上带血,不由也是怒上心头,“都给收拾了!”
宋言君没看三千,也收回了看楚珒的视线,拉了车门坐上去。
楚珒捏捏眉心长叹口气,大步跨了过来,也钻进了车里。
宋言君闭着眼,似是累了。
楚珒握住她的手,声音微轻,“怕了?”
宋言君还是没吭声。
三千已经带着人收拾战局,楚珒开着车走了。
行到半路,楚珒停下了车,再度握上宋言君的手,自己微微倾身过去。
“夫人。”
语气有些许委屈,还有无奈。
血腥味入鼻,宋言君倏而睁开眼睛,没理他,只是在自己包里掏出湿纸巾递过去。
拆开包装,楚珒拉过她的右手仔仔细细擦掉她手上的血,微垂的眉眼带有些许凉意。
直到她手上光洁如初,楚珒也没放开手,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怕了?”
宋言君摇摇头,今晚挥舞长刀有张有弛的楚珒她头一回看到,下刀的时候毫不犹豫,几乎是招招制敌没有半点花架子。
她承认他站在夜色下有着别样的冷酷,她清楚的知道,她今晚只砍了四刀,那些人身上的刀痕都是楚珒的手笔。
平常只道是楚珒冷漠,直到这个时候,楚珒更是冷酷冷血。
知道楚珒问的是什么意思,他问她是不是怕这样的他。
轻轻拂开他的手,宋言君拿着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迹,白色的湿纸巾染上了血色。
“有没有受伤?”
楚珒赶忙把她双手握在手心,“血是他们的。”
宋言君又不说话。
楚珒又问,“萧跃,你是不是…怕我了?”
问得小心翼翼,他清楚他今晚有多吓人,他也确实是带着怒意打的这一场,下手没了轻重,约莫有两个人大概率活不成了。
垂下眸子,宋言君依旧没吭声。
楚珒越来越心慌,害怕她就此怕了自己。
“夫人……”
宋言君向来不是矫情的主儿,她沉吟片刻后对上他的墨眸。
楚珒的声音又低了低,似是带着悔意。
“夫人,我后悔了。”
夜凉如水,楚珒声音在车内响起。
“后悔官宣,让你扯进这些暗杀……”
宋言君明白,以前遭遇的伏击在今天这场面相比之下就是小打小闹,这会儿真的就是修罗场,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遭难。
说不怕是假的,她虽然练了那么些年的武术和体育,可终归没碰上这种要命的场面。
可她又比平常的女生多了果敢,这种场面即便血腥也是能忍住害怕。
“楚珒,你听好了,如果经过这事就怕你,那绝不是我,我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遭遇伏击不反击在我眼里就是蠢。我是你的妻子,本该一切都与你共同面对,我不怕。”
桃花眼中尽是坚定,楚珒眸光闪烁,静静地盯着她,他从未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过。
“你告诉我,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会下手更狠?”
“如果夫人不在,一个活口都没有。”
如果是以前,宋言君肯定会认为楚珒在说大话,可今晚身手敏捷的楚珒,看起来比她还要厉害许多,招式更加干练拳拳到肉。
难怪下车前楚珒那一副尽在掌握的王者姿态。
“这么说,还是因为我他们才有了条活路?”
楚珒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也可以这么说,怕你害怕我。”
手才触上楚珒的腰,他赶紧推开她,“我身上有血,你别抱。”
宋言君这才注意到,楚珒一直是用左手握着她的,因为他的左手没沾血。
鼻头泛酸,宋言君不管不顾抱住他,“我抱的只是你。”
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发,楚珒搂住她,“我还是后悔了。”
宋言君从他怀里抬头望向他眼底,“不许后悔,我要站在你身边。”
胸腔都被爱意填满了,楚珒亲吻她的发顶,含糊不清应了声好。
良久,宋言君开始盘问他,“你这是扮猪吃虎?亏我还以为你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在夫人面前,可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可以是护着你的盖世英雄。”
解开他衬衣纽扣,宋言君把他推在驾驶座座椅上,自己倾身过去,亲吻他的胸膛,下一秒只见楚珒咬紧牙关闷哼一声,他的胸膛多了一口整整齐齐的牙印。
楚珒柔情不减,揉揉她的腮帮子,“好像也不是属狗的呀,怎么净喜欢咬人。”
“你可真是装得一手娇弱少爷,亏我刚才那么担心你,原来你身手那么好!”
“夫人哪,想获得你的芳心,只能徐徐图之,也是你自己潜意识里把你的丈夫想得太弱了,当年那一场可是我带你回来的。”
宋言君恍然大悟,就说他那时候也不慌不忙的,原来是压根没放在眼里。
“哎,当初看你这副样子也不是个练家子啊,我就先入为主把你当成娇弱公子哥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为夫在夫人眼里是不是又多了些魅力?”
宋言君点头,“嗯,不过你的身手很好,打起来也是直逼要害,我没见过那么凌厉的招式。”
“想学?”
宋言君眼睛亮亮的,她不想学才怪,这样的招式才是她的终极追求。
“要交学费。”
宋言君开始掰手指头,硬生生比了个三,“三百一小时,好不好?”
“夫人,你的丈夫姓楚,三百万还差不多。”
倒吸一口凉气,宋言君撇嘴,“不然你去开个班吧,专教女生防身术,保证挣得盆满钵满。”
“夫人可不要把别的女人推给为夫,为夫心里只有你。”
“有我还要收学费?”
楚珒擒住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为夫这么辛苦,当然要收费。”
“三百不能再多了,我出场费不高。”
楚珒也装模作样地掰起了手指头,“回头我放话说你不要出场费,你到时候又得损失一大笔钱。”
看到楚珒已经比到了八,宋言君立马握住他的手,“四百,一小时。”
“那不如换个方式?”
“什么?”
俯身贴耳,楚珒温热气息洒在她脖颈,“肉偿。”
登时宋言君面红耳赤,瞪着他,这瞪里带着嗔意,楚珒忍不住吻了下去。
气喘吁吁后宋言君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私教啊?”
“你觉得呢?”
“应该有吧,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厉害的身手。”
“嗯,确实有私教,教了我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
他也才三十岁呀。
“考虑给我引荐一下吗?”
“在我身边,不需要挡刀子,躲我身后就好。”
“我不,我本来就不是甘于人后的人,赞誉也好,风浪也好,我要跟你一起面对所有,我也想变强,更好的与你并肩。”
“那我教你,你记得交学费。”
宋言君脸蛋一红,这个人又不正经。
“那个私教应该很厉害吧,不如你引荐给我,真的,你那么忙……”
“不忙。”
看来请私教是不大可能的了,这男人铁了心想自己教。
“那你总能告诉我他的名讳吧?”
“楚绪。”
什么?
楚绪是楚老头,也就是楚珒爷爷。
宋言君扯了扯唇,“你连爷爷的醋都吃啊?”
“不行吗?”
行,那可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