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南宫诩翌心里在想些什么。
阮锦绣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办法着急,格外乖巧的依偎在了南宫诩翌的怀中,纤细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那药草,眼睛眨了眨,宛若天上的星辰一样的亮晶晶的,似乎是在等着南宫诩翌的回答。
南宫诩翌在心头哀叹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虽说是紧紧的抱着阮锦绣,可南宫诩翌的心头却是百分之百的无奈和头痛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说一不二的个性,为什么会在面对阮锦绣的时候,发生了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的坍塌!
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她回头!
脸色难看的将阮锦绣带到了刚才扔掉野鹿的地方:“在这里,可我们也没办法拿回去!你腿伤了,没办法自己走路。”
阮锦绣看着那一头野鹿,毫无形象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嘿嘿的笑道:“那个,你先把我放地上。然后让我抱着野鹿,你再抱着我,这不就妥当了?”
南宫诩翌不可思议的看着阮锦绣,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眼神。
阮锦绣拉了拉南宫诩翌的衣袖,难得的撒娇低声道:“阿黄,你就看在俩孩子的份儿上。你看咱们这么久都不会去,她们肯定好着急的。这一着急,那就不知道会如何难过了。再说了,我这回去带着伤,他们也会担心的。可如果咱们带着野鹿回去,那就算是她们会着急,会担心,那也是很有限的。你觉得怎样?”
把野鹿拎起来放在阮锦绣身上的时候,南宫诩翌觉得自己肯定是已经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答应阮锦绣这种无理的条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带了几分浓重的无奈的警告道:“阮锦绣,你不要以为我这次答应你了,你下次就可以在我面前得寸进尺。我告诉你,别说是门儿了,就是窗户,那都是没有的!你可明白了?”
阮锦绣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我明白了。阿黄,你放心吧。这一次也就是因为我的腿受伤了。如果不是我的腿伤了,我保证,我肯定能自己就抱着野鹿回去了,都不会麻烦你的。”
阮锦绣的头发早就乱七八糟的了,再也遮不住脸上的那些脓疮。
只是让南宫诩翌觉得十分无奈的是,就算是这样,他看着那一张脸,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像是那一张脸,天生就应该是那样的一样!
看着南宫诩翌弯腰打算将自己抱起来,阮锦绣难得的有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情绪:“这个……我是不是太重了?”
察觉到南宫诩翌鄙视的眼神,阮锦绣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说,我的体重,加上这一头鹿的体重。”
南宫诩翌轻而易举的把人抱了起来,眼神中带了几分冷笑的嘲讽道:“再重一些,那也是无妨的。连带着你都抱不动。那我也太无用了一些!”
阮锦绣瞬间就沉默了,不像是平时那种叽叽喳喳的样子了。
也许是看惯了阮锦绣咋咋呼呼的样子,一下子她安静了下来,南宫诩翌倒是不太习惯了,闷闷的道:“怎么了?”
“啊?”
阮锦绣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诩翌,根本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南宫诩翌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开启了厚脸皮模式:“看着你不说话。以为是你体内余毒未清。”
“你不说,我倒是不觉得。你这会儿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我的头晕乎乎的。怎么办?”
阮锦绣一面说,一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南宫诩翌没好气的沉声道:“行了,装的差不多就可以了。看着你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就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多半都是为了博取同情,这才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的。”
阮锦绣银铃一般的笑声,在这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南宫诩翌的脚步也逐渐的变得轻盈了起来。
阮锦绣开启了话痨模式,一直就在和南宫诩翌说话。
尽管他一直都一声不吭,可是阮锦绣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逐渐就放松了下来。
这样的感觉让阮锦绣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笑道:“阿黄,你不会是一个人走夜路会怕黑吧?”
南宫诩翌原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脚下,可这会儿听见她说话,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一个踉跄,就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好在反应快,赶紧的把人给捞了回来,一脸漆黑的沉声道:“你你不胡说八道,会怎样?我会怕黑吗?我这还不是怕你体内的毒素直接冲到脑子里,把人给弄傻了。到时候,谁来给我解毒?”
看着南宫诩翌一本正经的说了这样一番话,阮锦绣就嘿嘿的笑开了:“阿黄,你这样紧张我,难道是因为担心我?你生怕我中毒死了,还是怕我变成一个傻子?你这是不想要一个傻媳妇儿?”
听着这女人越说越离谱,南宫诩翌就后悔了,早知道就让她安安静静的,不要吭声就好了。
可这会儿,南宫诩翌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道:“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你这还是女子中的小人,就更加难养了。”
南宫诩翌分明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讽刺阮锦绣。
偏生阮锦绣是个傻乎乎的,根本就不在乎人家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一本正经的笑着:“是啊,我就是个小人。那又怎样。真小人总是比伪君子讨人喜欢。难道说,阿黄,你还喜欢伪君子吗?”
南宫诩翌这回是彻底的闭了嘴,一声不吭。
他发现了,刚开始自己和阮锦绣斗嘴,还能占那么一点点的上风。
可是现在,他 已经完全没本事占上风了!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头顶上终于不是遮天蔽日的树林了。
阮锦绣一抬头,就看见蓝丝绒一样的天空,星河在其中流淌,微风习习,将人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
“终于走出来了。要是再不走出来,我都要郁闷了。”阮锦绣一面说,一面挣扎着:“喂,你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