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荣脖子一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二姐,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说她干啥呢?什么三弟妹啊。再说了,大姐的婚事还没有明媒正娶,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哪里敢着急了。”
也许是这话说出口,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阮锦荣忙改口道:“就算大姐如今和大姐夫久别重逢,又有了俩孩子了。对仪式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在乎了。可是……这不是还有二姐嘛。二姐的婚事,都还没定下来……”
阮锦荣的话音还未落下,额头上就被人赏了一个爆栗子。
回头就看见阮长青站在自己身后,脸色难看的恼怒道:“你这个臭小子,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
昏黄的月光下,阮锦荣都看见了阮锦春那惨白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阮锦春的婚事,正是今天才吹了的!
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慌乱了起来:“爹,我……二姐,我混账,是我说错话了。二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阮锦春那依旧很难看的脸色,阮锦荣抬手一巴掌就对着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音,在这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阮锦春强撑着的情绪在这个时候,瞬间坍塌了。
眼泪滂沱而出,冲着阮锦荣大声吼道:“阮锦荣,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这一巴掌,打得不是你。你是在打我!”
阮锦荣整个人更加慌乱了,一把抓住阮长青的手臂,紧张大声道:“爹,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阮长青看着朝着河边跑过去的阮锦春,忙大声招呼道:“小晨,你和你二姐关系向来很好。你赶紧跟过去看看, 好好劝劝你二姐。让你二姐不要和这个满嘴喷粪的阮锦荣一般见识。”
阮锦荣懊恼垂头道:“是,我满嘴喷粪。是,这都是我的错。二姐,你等等我。”
阮长青一把抓住阮锦荣的肩膀,朝着那一堆树枝面前一扔,没好气的道:“你把干活儿的人都给 气走了。这活儿,自然是要你亲自做了。赶紧的吧!”
阮锦荣讨好的看着阮长青:“爹啊,你看这些事情,平日里都是二姐一个人就处理好了。这会儿爹要让我来做。我这个做儿子的,向来都是笨手笨脚的。怎么做得好这些事情了?爹,要不然……我去河边劝劝二姐,等二姐回来了,咱们一起做。二姐不回来,爹你也不放心,是不是?”
阮长青恶狠狠的瞪了阮锦荣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和你说。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全都知道。我告诉你,别说门儿,就是窗户那也是没有的。你可死了这条心了吧!”
阮锦荣在这边叫苦连天,吵得那边的阮锦绣都听见了,皱眉低声道:“这个小荣,做事情总爱偷奸耍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就长成了这个样子的!”
南宫诩翌淡淡的道:“你现在只管你自己的腿伤,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从现在开始,直到伤口结痂脱落,你都不许走路了。 不然撕扯到伤口,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阮锦绣略尴尬的低声道:“不许走路……那我……出恭,应该如何是好?”
原本是很尴尬的问题,阮锦绣也是在心头各咯噔了一下才问出来的。
可南宫诩翌却毫不在意的道:“自然是我抱你去。难道你还能自己走着去?”
“啊?你说啥?”
阮锦绣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带了几分慌乱的摇头道:“不要……我才不要。我可以自己去。真的,我可以自己去的。”
南宫诩翌夜视能力极好,自然看见了阮锦绣脸上的红晕和隐忍,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这会儿就要去?”
“啊?不是!”
阮锦绣整个人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大声摇头道:“没有,我不去!你别胡思乱想!”
南宫诩翌眼睛眨了眨,好半晌,才意味深长的道:“这样憋着,说不定会尿裤子。宝妹这样大的孩子,都已经不会尿裤子了。”
阮锦绣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的瞪着南宫诩翌:“你就是故意的!我可以自己去!”
阮锦绣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却看见眼前的男子一弯腰,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还是我抱你去吧!”
阮锦绣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脸瞬间几乎都要烧起来了,整个人尴尬到了极致。
可南宫诩翌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那个……恭桶?在哪里?”
原本南宫诩翌觉得自己是不会不好意思的。
可这会儿当真要开口说这个事情了,竟然就不好意思了。
阮锦绣尴尬低声道:“乡下地方,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个……阿黄,你去偏僻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就是了。”
南宫诩翌回头一看,然后果断的抱着阮锦绣钻进了旁白的那一片竹林里头。
不断的回头张望,确定他们都看不见了之后,这才将阮锦绣放了下来:“你自己可以吗?”
阮锦绣窘迫到了极致:“我……我可以的。你先转过身去。”
南宫诩翌看了看周围的漆黑一片,往外走了两步,就不肯走了。
“哎,你停下来做什么?真的是,你赶紧走呀。”
阮锦绣的腿不由自主的并拢,拼命忍着。
她真怀疑,这个人要是再不走,那自己真的要尿裤子了!
就在她羞愤难当的时候,南宫诩翌就随手摘了一片竹叶,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就有清亮的声音流淌出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却也最大程度的消除了阮锦绣的尴尬。
南宫诩翌神色中有些怔忡。
摘竹叶吹曲子,方才也是神来之笔。
如今反应过来了,这才好奇。
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脑海里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沉浸其中的南宫诩翌直接入神了,连带着阮锦绣用竹叶将地上的痕迹尽数掩盖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的沉声道:“不是和你说了,不许走路?你不能站在原地,等我去抱你吗?”
南宫诩翌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看着抿着唇,用竹叶吹曲子的阮锦绣,低声呢喃道:“我们以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