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诩翌不可思议的看着阮锦绣:“你……”
阮锦绣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了起来:“难道不是吗?你不可能告诉我说,你不走了,你能永远的留下来陪在我身边。永远替我遮挡那些风风雨雨,不是吗?”
南宫诩翌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了起来:“这就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吗?”
阮锦绣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你若做不到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那就不要用你的方式来替我安排一切。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你不能替我改变任何事情。当然,我也不希望你能替我改变任何事情。我这样和你说,你应该是可以明白的。”
南宫诩翌的步伐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分明就很瘦弱,可是如今抱在怀里,似乎有了千钧之重,竟然让南宫诩翌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阮锦绣的眼神变得凝重,半晌,才将自己心头的失落全部都给掩饰了起来,装作无比轻松的耸了耸肩:“所以……嗯,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这一次,南宫诩翌没有任何反驳的半蹲着,小心翼翼 的将阮锦绣放在了地上,就像是放下了一件无价之宝。
双脚踩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阮锦绣的眼圈儿瞬间通红,唇角扯了扯:“谢谢……”
南宫诩翌的脸色,就像是被阴云笼罩一样的可怕,没有看阮锦绣的表情,半晌,才沉默低声道:“走吧,天黑,怕你看不见。”
阮锦绣还没来得及反驳,冰凉的手就被他捏在了温暖的掌心,用力的握了又握,眸光中带了几分凝重的沉声道:“谢谢。”
南宫诩翌的心情简直是低落到了极致。
他根本就不想听见阮锦绣一声一声的对着自己说谢谢。
可是……不管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没有资格来反驳。
毕竟,如同阮锦绣说的那样,自己终归有一天,是会离开的。
等到自己当真离开的时候,那阮锦绣要如何自处呢?
南宫诩翌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南宫诩翌都竭尽全力的提醒自己,假装自己能够永远的留在阮锦绣的身边。
让自己肆无忌惮的去爱一回,去喜欢一回。
可是现在……南宫诩翌怎么就觉得……要简简单单的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这么不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一路走出去,情绪都十分低落。
若不是因为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那几乎就没办法判定,两个人是一起的。
特别短的一段路,南宫诩翌有种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的错觉。
一方面希望这条路一直一直就这样长下去,永远都不要结束。
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煎熬了。
想要开口说两句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阮锦绣也知道自己之前是说错话了,可事已至此,就算是阮锦绣还想要说点什么……那也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了,最终还是将满腹的话,尽数吞入了腹中。
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了火光,也听见妇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鼎沸的人声,两个人都像是、被释放了一样的松了一口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阮锦绣的心情是十分糟糕的。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是两个人必须要经历的。
就因为这点事情的打岔,阮锦绣都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抛诸脑后了。
很远就有人看见两个人的身影了,格外兴奋的招呼道:“绣儿,绣儿家的,这里。”
紧接着,阮锦绣就看见柳氏的身影匆匆忙忙的从里面出来了,看清楚来的人当真是阮锦绣的时候,柳氏忙不迭的嗔怪道:“你这孩子,身体不好就歇着,还折腾着出来干什么?”
南宫诩翌刚想要解释,就被柳氏怼了回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难道我这个做娘亲的,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了吗?阿黄,不是我这丈母娘要挑剔你的毛病。要我说,你当真太宠着这丫头了。在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我多想有个人能替我管着这丫头啊。原本以为你是可以的。可是我现在看起来,你想要管着这丫头啊,估计也是很困难的了。”
很快旁边就有那种老头子大声的道:“哎,夫纲不振啊,夫纲不振啊。这堂堂须眉,怎么能被一个妇道人家给管束了呢。”
听见这话,阮锦绣的脸色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忙拉着柳氏的手:“娘啊,你这说些什么啊。难道你自己的女婿会心疼你的女儿,你还不高兴?你非要让你女儿甜甜被呼来唤去,你就高兴了吗?”
柳氏撇嘴道:“娘当然不希望你会被人家呼来唤去,可是娘也希望,你不要欺负人家。人家也是有爹娘心疼的人,要是让人家的爹娘知道,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养大的儿子,被你这样欺负,你告诉我,人家的爹娘,心情应该如何复杂啊?”
阮锦绣知道了柳氏的脾性的,倒是不觉得她说的这一番话有什么问题。
可南宫诩翌是不知道的,眼圈儿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尤其是看着柳氏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南宫诩翌想要说两句什么,也觉得不是很方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用眼神感激了一番。
柳氏似乎没有察觉到,还在那边教训阮锦绣:“你这丫头,娘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阮锦绣忙不迭的点头道:“知道了,娘,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知道了。你放心吧,不会随便欺负他的。再说了,他这么厉害的人,我哪里就能随便欺负他了。”
看着阮锦绣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柳氏嗔怪沉声道:“按道理来说,你是没办法欺负大女婿的。可是大女婿要让着你,宠着你,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锦绣冷哼了一声,心头特别的不以为然,可是心头到底还是被惊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