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棺山上的谜团被一一揭晓,虽然张春雷说的那些往事我也能很有兴趣听下去,但现在不是短话长说的时间,就直接问了一句:“你们之后就下了墓吗?”
雷阳赶紧咳嗽了一声,瞪了瞪我。
张春雷也是转动了几下眼珠子,道:“你们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点,不过也对,只有进过那个河底下的墓的人,才会出现诅咒。”
我低头不敢再随意插话,就因为一句话,张春雷就猜到了我们已经知道那座河下古墓的事情了。
张春雷也没有再谈论我们,继续说他们当年的往事。
“我们在河边呆了两天,最后还是古惊尘找出了古墓的位置,而且那时候他还和于老怪吵了一架,但具体缘由,我们底下这些人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的关系也没真的僵下来,几天后又亲密的不行。”
我和雷阳对视一眼,都是第一次知道,我祖父还和古惊尘吵过架。
张春雷又突然卡壳了,只顾着自己思索,却忘记了开口讲话。
既然我们知道古墓位置的事已经暴露了,雷阳也没再绕圈子,直接问他下墓之后的情况。
“惨!”张春雷用了一个字概括。
“下去的时候,是由古惊尘亲自带队,除了之前受伤的,所有人都下去了,那座墓其实不大,但里面的东西都是少见的冥器。当时我并不懂那些东西的价值,而且因为身份,也不会去违背命令偷拿东西。”
“一直到了墓室外,都很平静,没出任何事,但进去之后,就开始出现大量死人的事件。跟在岸上的时候不同,那时候他们都死于某种幻觉,但在墓中,很多人都是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有的前一秒还好好的说着话,下一秒就倒地上没气了。”
“这次慌乱的不止是我们,连那些个玄门中人都乱了阵脚,古惊尘和于老怪俩人都找不出到底是什么邪祟在害人,我们真的是靠着堆人命走近了墓室,里面陪葬的东西不多,但都价值连城。”
“只是当时已经没人去在意这些,古惊尘和于老怪去开棺,但棺材里头是空的。我们就赶紧退了出来,光这一趟,就又死了三十多个人。”
张春雷面露惊恐,似乎还在为当年的情景二恐惧。
但下一秒,还不等我询问,张春雷就褪去了恐惧变为了疑惑。
“多年以后,我自学了很多玄门术法,也算是个大半个玄门中人了,再去想当时的情景,也确定了那时候古惊尘在墓里说的一句话。”
“他说‘害人性命的绝对不是妖魂妖祟’,我但是不理解,后来就明白了,如果只是害人的厉妖,也无法做到在人死之后不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息,但当时死掉的人,就像是精气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吞了个干净,连三魂七魄都没了,这不是厉妖能做到的事儿。”
张春雷大半辈子都在调查棺山之秘,但收效甚微,迄今也没有找出那个当年在墓中杀人的无形之物到底是什么。
“我去过那座河下墓,里面有一副飞天壁画。”雷阳和张春雷交换了一些信息。
雷阳没有反驳,事实上雷阳或许并没有真的去过河底墓。
当时雷阳故意撇开我们行动,他在水中昏迷了两天一夜,甚至从水里上来之后,怀疑自己的生死。
也是在昏迷过程中,雷阳看到了墓中的情景,但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去到墓中。
“棺山最中心的洞穴,那里的东西也是被你们的队伍搬走的吧?”
雷阳继续询问,这次张春雷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这和我们当时看到的东西一样,雷阳赶紧问出我们当时没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那个祭祀台上到底有什么?镇封的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张春雷先告诉我们答案,然后再慢慢讲述。
“祭祀台上是一尊几百斤重的石錾,我们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后来那群玄门中人确定下方血妖的身份之后才想到它就是一个放大了上百倍的錾子。下方那些血妖,是一群石匠。”
雷阳再次陷入沉思,低声念叨着‘石匠’两个字。
“你们也也去过那地方了吧?应该能看出来,只有大批量的石匠,才能挖掘出那样一个空间,或许是担心那些石匠泄露了秘密,才被坑杀并就地埋葬吧。”
张春雷和雷阳的猜想差不多,雷阳也感叹道:“将镇邪之物打造成了簪子的形状来镇封石匠英灵,可悲可叹。”
“你们在那个地穴中,又搬走了什么?”雷阳还在问。
我明白了为什么棺山中心的地穴里,为什么被搜刮的那么严重,连块砖头都没留下。
不是张春雷所在的队伍搜刮的仔细,而是当时那个地穴已经空了,没什么可以拿的,只能把剩余的一些砖石搬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能想到了,就跟那个被张春雷称作是‘妖王庙’的地方一样。
妖王庙前有一口石棺被雷劈坏了,那里用来围困女妖王的风水局留出现了漏洞,雷阳是用了陈老头的妖身去填充。
果然,张春雷的故事中就出现了我的祖父于茂典和雷阳的师叔古惊尘。
“当时石錾被运走,但我们还没有把里面的其余东西搬走,而且古惊尘说明了情况,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些石匠血妖总有一天会走出地穴,因为棺山风水的奇异,这群血妖将造成巨大的灾祸。”
袁文瀚能够走到高位,绝对不是偶然,也真的能下狠手把自己的手足送去活埋了。
我明白了雷阳的担忧,在棺山的时候,那具妖体是在我们之前就被一群长着眼睛的植物送出了地穴,之后被我们埋在了于封石碑旁。
我和雷阳一起松了口气,那具蜡妖是我们挖出来的,如果不小心破了风水局,我们可收不了场。
再往后,张春雷讲述的就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关于古惊尘与我祖父那些人的去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各自离开,和他一样,都在为了找寻对抗棺山诅咒的宿命而努力。
在回答完雷阳的问题之后,张春雷就扭头看向了我,意思是该轮到我了。
我先旁敲侧击的问了他知不知道我祖父和张奇的师徒往事,和我想的一样,张春雷并不知情。
在我祖父成名之时,他老人家的师父都已经死了,除非是泓益老道这种张家后人,甚至很少有人我祖父到底师从何处,又为什么成了一个身兼释道儒三家所长的怪人。
我祖父于茂典被玄门中人叫做于老怪,别人喜欢用一句话形容他,半僧半道半夫子。
因为当年的棺山之行中,我的祖父和古惊尘袁文瀚的经历都是一起的,我也没必要再问,就直接问了他老人家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