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永济门遭到猛烈的攻击,赵亚青不禁喜上眉梢:“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我们再去内城试一试吧,想必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西边。”
“不会的,且不说刚才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即便没有,他们也绝对不会为了守卫外城而放松内城的守卫的,千万普通百姓的性命如何比的上金无有一人的性命重要呢。”
黑暗之中很难看清楚叶雪此时的表情,赵亚青犹疑了片刻:“好,那我们就去战场那看看。”
过了半晌,叶雪方才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赵亚青歪过头来冲叶雪笑了笑,这么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他的笑容。
两人一路小跑往永济门赶去。沿路只是碰到稀稀拉拉的几个逃难的人,大部分人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逃走了。剩下的这些个人,因为各自的目的,一直到了生命的威胁直逼眼前的时候,才慌了手脚,开始逃命。那些让他们冒险留下来的理由在真真切切的生命的威胁面前,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尚在路上,只见的火光越发大了起来,就连身边的空气也放佛都也沸腾了起来。赵亚青突然拉住叶雪:“我们还是慢了。”
叶雪停下脚步,略微一想,随即明白了过来:“是啊,已经听不到厮杀了,看来已经结束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她嘴上说不知道,其实心中却也难免担心,暗暗祈祷永济门胜利的是大梧城。
赵亚青也不答话,两人继续赶路。
眼看离永济门还有几里路了,滔天的大火早已熄灭,黑暗之中仍然可以看到团团的青烟袅袅娜娜的飘向天空。周围的空气一时半会难以冷却下来,暗夜却只在一瞬间便又重新接管了四周。没过多久,只听得寂静的夜空再度被无数人的叫喊之声打破,那些声音足以撕破宁静,足以撕扯大地。
两人心中均是一惊,对视了一眼,便加快了脚步一直赶到离城门只有不到十几丈远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放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周围的一些声音统统淹没,赵亚青和叶雪两人即便面对面,呼吸可闻,却完全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而在不远处的战场上,不论是在高大的城头,还是在城下的开阔地带,尽管有无数的火球倏起倏灭,两人还是看不清战场。但是此时也无需看清,仅仅凭借地面微微的颤抖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战场上的激烈,更不用说周围那变幻莫测的空气了,放佛他们也已经分成了数派,正在捉对厮杀。
在这分不清敌我的战斗中,叶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慢慢的靠近战场,却无从下手,放佛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漆黑的夜空已经渐渐变灰,薄薄的一层雾气笼罩之下,两人才慢慢的看清了战场,地上躺着的人远比尚在战斗的人为多。而那些活着的人也几乎同地上躺着人差不多,甚至已经死去的那些战士放佛比尚在坚持战斗的那些人看上去还要干净一些。大梧城的守军显然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战斗的胜利,数千个破衣烂衫的战士被大梧城同样衣衫褴褛的战士围了起来,他们的背后是紧闭的城门。
城头上,一人飘然而下,他那一身深色的长衫上见不到丁点血污,让人很难怀疑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参加这场战斗。
赵亚青拉着叶雪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慢慢的靠近城门。叶雪疑惑的拉住他,双手摊开,不解的看着他。
他只得附耳道:“那个人的法力不低,若是隐身,只怕更容易被他发现。”
叶雪闻言方才释然,两人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城门边上的一段残破的墙壁后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围的那些人身上,谁也没有发现两人的靠近。
只听那人道:“英将军,你好。”
赵亚青闻言,心中一震,难道是英志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这才回忆起来,当初他与卫清溪、莫凌彦将英志叛变的消息告知宁川与顾言时,两人竟没多问一句,事后更是再没提起,原来这一切他们都是计划好了的。
并不见有人答话,那人接着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整整一天了。”
还是没有人答话。
“还有一个人也等你很久了,带上来吧。”
双方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然而没过多久,不知道什么事情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阵骚乱,想必是和带上来的那个人有关系。
那个人得意的口气让赵亚青十分的讨厌,只听他继续说道:“英姑娘,你爷爷就在这群人中间,你快帮我找找他吧,”
一个女声厉声回答,想必便是那英姑娘:“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爷爷他绝对不会投降的,他是不会背叛天渊城的。”
那人冷笑:“不会?哈哈,只怕十几年前他早已经背叛了天渊城。”
“呸。”
“你不相信也正常,看你的年纪,只怕那会你还没有出生吧。你以为当年和我大梧城相当的天渊城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吗?”
见没人答话,那人只得自说自话:“哼哼,还不是拜大名鼎鼎的天渊城七将所赐。”
“哼,你把我当白痴了吗?”
“好,那我问你,天渊城为何至今都没有城主?”
“当年海城主意外薨逝,小城主又离奇失踪,为了天渊城的稳定,七将军只有联合主持城内的大小事务。”
“意外薨逝,离奇失踪,这些都是他们编造出来哄骗你们的罢了。”
“胡说,这十几年来,爷爷他无时无刻不再念叨小城主,心心念念只为了找到他。”
“很好,他居然连你都不相信,连他最亲的孙女都要防备和欺骗。”
“胡说。爷爷他怎么会骗我!”不光英姑娘,连赵亚青和叶雪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赵亚青在心中早已将说话这人骂个不停。
“是不是胡说,不是你我嘴上争辩来的,不信你问问你爷爷。”话音未落,赵亚青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魔法陡然而生,忍不住将头探出断壁看时,却只见得层层人群将他的视线堵了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重新坐下,只听得放佛几人闷哼了一身,跟着便是倒地的声音,随后一个老者喝道:“住手。”那强烈的魔法随之消散。
那人笑道:“英将军,你好。”
“胡将军,你好。”听起来让人肃然起敬。
“英将军,英姑娘他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不如你来解释一下?”
英志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大吼一声,跟着喊杀声骤起。
赵亚青再次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魔法,而他同样可以感觉到英志那一声吼声中的绝望。只对叶雪低声道:“我不能看着英将军死。”
叶雪只是点点头:“我明白。”跟着两人跳出矮墙,都是赤手空拳。最外面的战士闻得声音,刚待转头,却早被两人打倒在地。
胡将军同时也已经感觉到赵亚青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法力,心中一凛,早知道那边藏着人,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高手。苦于此时被英志拖住了手脚,一时分不开身来,心中不由暗中悔恨,急思对策。
大梧城的战士很快分成了两个包围圈,一个将英志他们包住,另一个则将赵亚青和叶雪围在了中心。这边虽然众人伤不到成、叶二人,可是要冲破这层层包围,一时半会却也难以做到。两人只得奋力拼杀,一点点往英志那里靠拢。
忽然听得一声闷响,接着英姑娘凄声叫道:“爷爷,爷爷…”接着又是几声闷响。
赵亚青料想大梧城用英姑娘相威胁,担心众人就范,不住的催动魔法,下手更加凌厉,只见他双手舞动,月光下五彩水晶一般只闪耀了一下,面前的战士便纷纷倒下,身边慢慢的升起一团雾气来,将他们二人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从外面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围攻的战士稍一愣神,赵亚青拉着叶雪冲出团雾,一跃冲到了英志面前。
只见英志单膝跪在地上,大腿、臂膀和腰腹挤出伤口放佛利刃刺穿了一般,只是血液并不曾流出,只是呈现出一片黑紫色。一对肉掌早已经没有了肉色,一手撑地,一手扶膝。
而面前站着一人,一身衣服并无半点血污,赵亚青看的真切,此人正是胡玉言。他再次施法,万道冰针飞向了跪在面前的英志。
眼看鞭长莫及,赵亚青也不及细想,双手抬起,顿时两股猛烈的火焰从双手中飞出,一道直接飞向了空中的冰针,另一道则直取胡玉言。
火龙一般的攻击瞬间将飞在空中的冰针融化,而胡玉言放佛不觉一般,任由飞向自己的那条火龙击中自己。
赵亚青只想着救人,哪知一击成功,更没想到会击中胡玉言。手中的魔法便停了下来。只听英志吼道:“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