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战士灰头土脸的跑进大殿,报告道:“四位将军,敌人集中了所有兵力从广宁门攻了过来。”
“其他地方发现敌人了吗?”顾言最先问道。
“暂时没有。”
宁川吩咐道:“驰远,你快去吩咐下去,在东南西三门加派巡逻的人手,一有任何响动,立刻来报。”
张驰远领命而去,顾言看着习惯性的看着万文武:“万将军,现在怎么办?你快吩咐啊。”
万文武刚要张口,随即才想了起来,看着宁川:“之前一直是小川在指挥,加上你对敌人也比我们任何人了解,我看还是你来吧。”
宁川摆了摆手:“我怕我难当大任啊。”
顾言有些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要是有你们的脑子,我才不会和你们让来让去,这叫能者居之。”
英志也道:“是啊,你可以的,小川。”
宁川稍一犹豫,只得受命:“好吧,那我就暂代总指挥。”
说罢,他抓起桌上的令箭:“柳将军,请你带着你的镇远军先行增援广宁门,到了之后,同时指挥防守绥远军,一同抵御敌人的进攻。”
“是。”顾言恭敬的结果令箭。
宁川接着道:“柳将军,切记,无论敌人如何挑衅,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千万不可出门追击。”
走到大殿门口的顾言回过头来,笑了笑:“是,你放心。”
待顾言出去,宁川接着对英、万二人道:“我们现在还剩下东南西三门的绥远军,还有我的靖远军、英将军的宁远军,万将军的威远军以及文将军留下的抚远军,以及一直由万将军接管的平远军。”
英、万二人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宁川的话。
宁川续道:“万将军,英将军,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只要敌人开始攻击武宁门和安宁门,你们便带着各自的队伍火速增援广宁门。”
“广宁门?”英志有些诧异。
宁川道:“没错,是广宁门。永宁门本身最是易守难攻,加之敌人已经从三面来袭,必然会留下一面以动摇我们誓死守城的决心,所以我们干脆来个将计就计,集中优势火力,先把一面的敌人打掉,打乱他们的部署。”
万文武道:“是个好办法,可是为什么要等敌人开始进攻其他门了我们才反击呢,现在就攻出去不是更好吗?”
宁川摇摇头:“万一敌人是孤注一掷要从广宁门进攻,我们现在出去不是正好自投罗网么,再者敌人是要三面包围,但是只要其他两面没有开始,他们便随时可以改变计划驰援,所以必须要在其他两处开战,将敌人的有生力量牵制住,我们才好出击。”
英志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们就等你的命令了。”
万文武也点了点头。
宁川接着道:“张驰远,你带着靖远军去西边安宁门接防,将那里的白副官换到南边的武宁门,另外你告诉他,先到这里来,我有话要跟她当面说,你到了安宁门后,遇到敌人的进攻后,立刻点起狼烟,一定要将敌人拖在,不能让他们攻破,也不能让他们撤退。”
张驰远接过令箭,海不停蹄的向着西边而去。
不一会,又是一阵急促的海蹄声,被张驰远换下来的白副官来到了凌云殿。
只见来人须发皆白,但是却身形矫健,走路虎虎生风。
他一进到大殿中来,也不寒暄,对着几人略一点头,便道:“总指挥,你有什么吩咐?”
宁川看了看白副官,然后又看了看万、英二人:“万将军,英将军,我有个请求,还请二位将军能够同意。”
二人同时看着宁川,万文武道:“什么事?”
宁川道:“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韩将军的下落,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明白,韩将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副官不明所以的看着宁川,他实在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宁川为什么要说这些?自己并不是韩坤艮的副官,只不过是韩坤艮和吴刚下落不明,自己才被调任绥远军任这副官之职。
不止是白副官不明所以,连万文武都搞不懂:“小川,这会说这些干嘛?”
宁川道:“白副官这些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他完全可以胜任绥远军的将军一职,所以,我想即刻任命白副官为绥远军将军。”
万文武闻言沉默不语,英志道:“我同意。”
白副官先是一愣,随后凛然道:“谢谢两位将军的抬爱,但是将军一向由城主来册封,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坏了天渊城这几百年来的规矩。宁将军,有什么吩咐你只管说,我虽然不是将军,但一样会死而后已的。”
宁川沉吟了片刻,方道:“好吧,这事以后再说也不迟,那么请白副官带着剩余的平军赶赴武宁门,务必要守住三天的时间。”
“是”白副官接过令箭转身便要走。
宁川道:“攻击武宁门的很有可能是大梧城的精锐,一定要小心他们的魔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千万当心,他们的魔法和海妖的完全不同,”
白副官点了点头,走出大殿,跨上海飞驰而去。
胡玉言站在云丘的一处高地上,他虽对自己的队伍信心十足,大梧城的魔法师在海妖面前尚且不处下风,面对天渊城的人,简直是占尽了优势。却也难免因为激动而显的有些忐忑不安,身后不远站着三个人,再后面则站着一排负责守卫他们安全的战士,胡玄成不住的来回踱步,高捷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来回乱撞。胡玄成终于按耐不住:“将军,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玉言回过身来,看了胡玄成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高捷:“现在什么时辰了?”
远处的地平线似乎已经漏出了让人兴奋的曙光,放佛太阳的热情与温暖正在奋力的跑向这里的黑暗,身处其中,看到这样的曙光,谁也不会再畏惧身后的黑暗了。高捷感觉自己海上就要融化在这温暖的,即将到来的朝阳之中了,听见胡玉言问他,他才回过神来:“还有差不多一刻就要破晓了。”
胡玉言闻言,转过身去,他用一段问话回答了胡玄成的问题,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破晓开始进攻,此刻距离破晓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那么距离他们的进攻也就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胡玄成又如何不知道,他不过是再用自己的问题提醒胡玉言,但是胡玉言却似没有听懂一般,胡玄成反倒有些着急:“可是,将军。”
“我们约定的是日出为号。”胡玉言只好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是…”
胡玉言知道胡玄成的想法,他摆了摆手,打断了胡玄成的话,他知道除非是现再下令进攻,不然胡玄成是不会停止发牢骚的。
“胡副官,这还不到一刻的时间了,反正都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差在这一时。”高捷劝道。
胡玄成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着天渊城,这座与大梧城,与都城一样古老的城市就在自己的面前。天渊城的四周全部是起起伏伏的丘陵,当地人把这里叫做云丘,胡玉言他们就站在云丘的最高的一处山丘上,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山丘真如天上的云彩一般,让人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而在这层峦叠嶂的云丘之间,包围着一片开阔的,狭长的平原地,天渊城便坐落其上,与其它的大城不同,因为地形的限制,天渊城东西狭长,南北之间显的十分紧促,城墙又依据丘陵的走势而修,并非笔直而修,弯弯曲曲的走势,从山丘上往下望去直如直条盘旋在云端的翔龙一般。东边的永宁门出来是一条宽阔的官道,直通几里以外的龙仙湖。起初这湖本叫做龙涎湖,传说在远古的时候,这里并没有湖泊,一天飞过一条巨龙,在这里滴了几滴口水,便有了这湖,后来的人们口口相传,有意无意之间,龙涎湖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龙仙湖了。
时间总是那么不紧不慢,不疾不徐,而人因为等待便觉得时间过的十分的缓慢,好在再漫长的等待总归有结束的时候,东方的天边和云丘相撞,火红的朝晖不仅仅染红了天边,更是将云丘浸透,整个大地似乎燃烧了起来,太阳终于彻底打破了黑暗,将他所有的光芒毫无保留的洒在了大地之上。
高捷轻声的提醒道:“将军,破晓了。”
胡玉言转过身来,他的脸庞不是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被朝阳映衬的,总之看起来霞光满面,大声道:“传令吧。”
胡玄成巴不得他这一句话,也不用战士动手,亲自将那三门礼炮一一点燃,过不多时,三炮依次响起,炮膛中的炮弹直冲云霄,胡玉言看着那三个炮弹越变越小,越变越小,跟着便是接连三声巨响,仿佛天空被这炮弹打破了一般,三股鲜红的烟雾炸裂开来,如血一般鲜艳,显眼。紧跟着云丘之下的平原上便想起了擂鼓之声,胡玉言虽在五里之外,却放佛依旧能感受到早已行进到天渊城脚下的战士们一起发喊,脚步踏起足以遮天蔽日的尘土,一步一步向着天渊城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