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年眼神里在一瞬间闪过一抹错愕。
可是他隐藏的很深。
最起码昭叔没有看到。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
沈政年带着昭叔，来到了隔壁的病房，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政年看着昭叔，开口说道，“昭叔，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昭叔，跟了老爷子好几十年，基本上已经是沈家人了，也是除了老爷子之外，沈政年在沈家最信任的人。
昭叔叹息一声，手指揉了揉眼睛，擦了擦水渍。
这才低声说道，“今天下午，雨下的最大的那会儿，我来到医院里给老爷子送鸡汤，正好碰到老爷子在和少夫人吵架。”
沈政年的目光更加深邃，他喉咙里好像哽了一块棉花，
就在那里。
上不来也下不去。
沈政年微微颔首，“然后呢？”
昭叔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把他听到的两人吵架说的话向沈政年重复了一遍。
像什么我恨你还来不及，背地里竟然是这种货色，卑鄙无耻，他就算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
说完之后。
昭叔看着沈政年的神色，小声说道，“少爷，我和你说这些话也不是我想指认少夫人，我只是想说，老爷子和少夫人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
老爷子已经入土为安了，那就死者大，尊重老爷子的意愿，最起码……最起码少爷和少夫人还是断了吧，少爷，你放心，今天我和你说的这番话，从现在开始就烂在我的肚子里，我再也不会和第二个人讲。”
沈政年无意识的握了握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关节处泛着苍白，眼神里面一派冰冷，像是天山上最冷的那一抔雪。
他问道，“昭叔，你也觉得老爷子的事和姜喜有关？”
昭叔不敢妄言，“这可不是小事儿，我不敢随便说。”
沈政年嗯了一声，“现在我给你机会你不说，若是让我/日后听到什么风声，昭叔，那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昭叔明白。
同时。
心里也有些惊叹，惊叹沈政年对姜喜的心思。
昭叔起身，“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我伺候老爷子二三十年了，我知道老爷子最想要什么陪葬，我得回去给老爷子收拾收拾了。”
沈政年也跟着一起起身，目光落在昭叔身上，“昭叔，你永远是沈家的大管家。”
昭叔点点头，往前走的时候，背微微的弯了下，看起来好像老了几岁似的。
老爷子的死。
也给他带来了毁天灭地的打击。
沈政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黑暗中。
他冷峻的面庞，似乎泛着冰凉的冷气。
静默半晌。
他一拳砸碎了面前的茶几，手背上被碎裂的茶几建起来的碎片割破，流出了一滴又一滴的血。
如果说，沈湘的指认带了个人色彩，那么昭叔的指认，让沈政年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
他缓缓的走出了病房。
一个人在黑夜的楼道里，踽踽独行。
忽然。
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沈政年的脚步在原地停顿下来。
他猝不及防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