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叮嘱了她很多事。
“苏小姐,那厮生性多疑,你就跟平常一样作态,不要太反常。”张天奇呢喃后,拿出了一瓶解药,道:“你定要掐算好时间,药效只有半个钟。”
“好,明晚我们这里见。”
苏小姐知道这是逃出魔掌的唯一机会,所以倍感珍惜。
我们退出了此地。
王凯笑嘻嘻道:“两位大哥,你看小弟的事怎么样了!”
我瞪他一眼,回答:“别哔哔,我在丹炉那里,听你讲过老祖,他不是在多年前就死了吗?”
王凯捂住嘴巴。
或许此事乃拜月堂最高机密。
他扇了自己几巴掌,说:“死了,但又没有死绝。”
回答模凌两可,要我教他做人?
王凯伸手拦下拳头,笑嘻嘻道:“老祖是堂主的师傅,对于成仙之事,有很深的执念,临死前吊着最后一口气,陷入了长眠,待月灵花长大,‘金丹’成型,就是老祖‘尸解’之日。”
尸解即为灵魂超脱肉身逍遥物外。
我们来了就不能给邪道机会。
当下就命王凯带路去找老道人。
“大哥啊,那是禁地中的禁地,有个与堂主般的存在守护,我们三个去了,不就送人头了吗?”
“别废话!”
我匕首顶在那粗脖子。
王凯似哭非哭,异常滑稽。
而后,我们来到了拜月堂后山禁地。
这里的守卫是下面的十多倍。
“两位大哥,此警戒处密不透风,我们三个有个风吹草动,就真的交代在这了,而且你们不是要救人吗?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确实防卫难以攻破。
我看向了张天奇,问他有没有好点子。
“奇门术法施展,恐打草惊蛇。”他摇了摇头,道:“依我之见还是算了。”
我不死心,来都来了,不探个明白,怎么能安心?
万一人被我们救走,他们又转移了阵地,继续祸害别人,岂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
无奈之下,王凯再献上妙计。
“唉,也不是不无办法,巡逻队伍每隔两个钟就会换一次,我们可以混入其中,想办法靠近禁地。”
我用拳头锤了他一下,这么重要的信息现在才说出来。
于是,我们静静等待。
良久。
“踏踏踏。”
山下面有火光闪烁。
换队的人来了。
我们偷偷溜下去,抓住俩个掉队的拜月堂弟子弄晕,换上其衣服,以奇门“画皮”之术成了别人的模样。
“诶诶诶,怎么少了三个人?”
上面的队伍发现了不对。
我们赶忙上前,解释:“催什么催,刚刚有些尿急,洒了泡尿而已。”
“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我们暗暗松气,命那家伙给我们俩个放风,就与上面的巡逻队,完成了交接仪式,守护在神秘之地外面。
我们暗自观察一会儿。
每个弟子都驻守在自个的岗位,我们难有动手的机会。
“林兄,怎么办?”
“记下地形,他日再破。”
我们观察了四面八方,被月光笼罩的地堡深深吸引。
事后,我们无功而返。
王凯好奇问:“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防卫无懈可击,此时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我们累了一晚上,找了个暂且休息,等到了明晚九点左右,就潜伏在了苏小姐的桃林院外。
王凯比我们还担心,在周围走来走去,念叨个不停。
我按住他,骂道:“怂什么?”
“哥啊,我们堂主心狠手毒,那个娘们若出了个纰漏,咋们都玩完。”
我相信苏小姐。
终于,时间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院子内苏小姐莲花移步,向我们这边打了个招呼。
我挂起了微笑,一脚把王凯踹下去,利用他的身份,轻松干倒了守卫。
“三位,你们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我点了点头,接过玉佩。
张天奇说:“你们先走,我得趁着那厮浑身软弱无力,把他给结果了,届时我们山下汇合。”
“那你小心!”
我们分头行事。
王凯带苏小姐下山离去。
我拿着柳千殇的道行,跑到了黑水牢。
周素素的阴气又比昨日暗淡了一分。
“素素,你受苦了。”
她疲惫抬起头,与我相视一笑,接着我打开了石门。
柳千殇哈哈大笑站起来,双眸的怒火无法压制。
“前辈,你要的东西在这,望你能遵守承诺。”
“放心,老夫言出必行。”
我把玉佩丢给了他,并且拨开了那些铁锁,见老头盘坐在地,嘴里的咒法越念越快,咔嚓几声后,玉佩碎裂了。
一缕灵光从裂口处飘来,没入了老头的天灵盖,瞬间浑厚的气势,似是一头蛟龙出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柳千殇一脸轻松。
那双浑浊的眼眸睁开,迸射出了寒光。
久违的道行回归,他狂笑道:“汪潜小儿,老夫回来了,你给我灵魂颤栗吧!”
我身为普通人,亦能感知他心里的悲怆与耻辱。
堂堂一届奇门高人,被他们羞辱十多年而抬不起头,为了生存忍辱负重。
如今,一夜卧薪尝胆,必王者归来。
柳千殇出了石门。
浑厚的钟声响起,一遍遍回荡拜月堂。
不可避免的一战即将触发。
“小友莫怕,你是老头子的救命恩人,拜月堂的那些杂碎,害不了你分毫。”
“那就有劳前辈了。”
柳千殇捋了捋胡子,来到了周素素之地,借过我手里的匕首弹出,破开了束缚她的锁链。
然后,他用符咒扎了个小纸船,使出了奇门术法,喝道:“太乙真人,普度众生,传吾神通,以船渡灵,急急如律令!”
纸船幽光流转,行驶在黑水内,飘到了周素素跟前。
“小妮子,莫要紧张,放松。”
当老道的一缕阳气注入纸船。
幽光笼罩了周素素。
她化身一束灵光,融入了纸船,回到了我们身边。
我手里那玩意,又长了个见识。
“小子,此地不宜久留,随我下山。”柳千殇神情冰寒,与我出了黑水牢,外面早已包围了很多人。
“堂主有令,不得让他离去。”
带走的弟子发号施令布阵。
一群人的弯刀,亮起了月华,照得我睁不开眼。
“杀!”
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举刀就刚上了恨意上头的敌人。
突然。
“砰。”
一股罡气爆发。
我的头发被吹得凌乱。
“区区破阵,挡得住老夫吗?”
柳千殇罡气强悍,抬头望着杀来之人,手中的衣袖随意挥动。
“啪啪啪……”
小喽喽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反而脸上留下巴掌印,个个横飞出去。
“这老头,好恐怖。”
“单单是炁的扩散,就足以令我臣服。”
“要上你们上,我可不去送死。”
一群敌人内部矛盾。
柳千殇步伐轻松,简单的动作,带着极快的速度,就把百号人打飞。
我跟在他的后面,完全没有压力,这能耐能跟南宫远之斗了。
“柳前辈,我们之前拿玉佩,就打探道你的老朋友在禁地沉睡,吊着最后一口气要‘尸解’呢,你作何心态?”
“哼,邪魔外道,妄想成仙?杀!”
柳千殇听到老道人在沉睡,心里的愤恨无法控制,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单枪匹马就杀到了神秘之地。
此时回头望去,一个个弟子人仰马翻,无不落荒而逃。
“小友,可是此处?”
“当然,但里面有个高手。”
“好!老夫受得种种苦,就在他身上十倍百倍要回来,区区一个看门狗,瞧老夫令他下跪求饶。”
柳千殇无视一切,跟我抵达了里头。
月光从地窖之顶投射,映在了那空荡荡的冰床上。
这空无一人。
我们来晚了吗?
“前辈,你出山动静太大,把宵小鼠辈给吓跑了。”
“无妨,心之所向,我们就去那。”
老头指向了瓶山。
我们在下山的路上,碰到了拜月堂主与张天奇。
那厮伤痕无数,抓住了我弟兄,并带整个山门的弟子来阻挠。
“汪海,你个无耻小儿,还敢来见我。”
“呵呵,柳前辈好威风啊,一人把我山门弄得鸡犬不宁。”他后悔不已,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一时粗心大意,被那婊子暗算了,可就算您出山了,老当益壮又如何,难不成还能跟整个拜月堂斗?”
柳千殇沙哑一笑。
“我是老了,可我的心不老,拿出你们的真本事吧!”
过往种种恍若云烟。
汪海道:“好,我家师沉眠之际,就留了一手棋,专门为您准备……众弟子听令,布置拜月万血阵。”
刹那。
“砰。”
一群弟子跪下,对着天机的玄月祭拜,嘴里的咒法不停念叨,脖子里的法印照耀,随后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咻。”
奇门之术引渡月华。
他们的精血抽离,聚集到了汪海身上。
这是要集结众人之力殊死搏斗。
那些弟子因血液流失而亡。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棋子,无时无刻都准备奉献自我。
经过洗礼的汪海,气势如虹,与老道无限接近。
“啊……不愧是万血阵,我从未拥有过这么强劲的能耐,当真是魅力无限啊。”
他踏着步伐,血气喷发,有个巨大的怪物,在气息里出现。
“去,杀了他!”
柳千殇凝视血影,纵身冲入了气息内,没有了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