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了轻微至极的动作,搞醒了身旁的两人,作出嘘声的手势,指着暗处的地方,示意有危险。
他们吞了口凉气,与我小心观摩。
那道黑影有很长的头发,垂入了地面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我觉得用小偷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
那厮枯老的面容,皮肤似乎是蹂躏过许多次的旧报纸,又或者像小时候童话故事记得老巫婆。
反正她的存在感极地,以至于奇门几十位高手,都没有发觉她的存在。
这时,老巫婆停止了步伐,站立在阳刚男人的身旁,地下头与他的面部凑得很近,嘴巴张开后,吸食着别人的阳气。
她没有“贪杯”,吸了十分之一就停止,转移到下一个目标,就这样几乎每个人都失去一些精气神。
我心想老巫婆还挺聪明,每个人拿一点阳气,等人家醒来后,都不会发觉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会感到有些疲倦而已。
最后,她的目光转移到了我们身上,露出了诡谲的微笑,拖着长发驼背而来。
我们赶忙闭上眼睛。
心眼之术开启,能察觉头顶上,有股剧烈的阴气流转,便强行忍住了打草惊蛇的动作,假装睡得正香。
“公子,她准备下口了。”
冰凉靠近了一些,我打了个呼噜,立马侧过了身子。
老巫婆还不死心。
“公子,她又来了。”
那一捋头发,落在了我的脖子,弄得我心痒痒,当她迫近的时候,嘴里嘟嘟嘟的喷出唾沫,使之嫌弃后退一步。
老巫婆阴气浮动,貌似有些暴躁,接着转移目标到吴惊宇。
我手指在他大腿间微微动,传送了必要的信息。
老巫婆要吻下来。
吴惊宇直接来了个翻身,脸部与腿贴着我,为了不让老巫婆吸收阳气,头埋入了枕头中,不给她一丝缝隙。
她哼了声,找到了张天奇,这次来了个狠招,手按住他的头,不给他动身的机会,我心里着急,要起来干架。
对方制止了我。
突然。
“什……么东西,痒……死了,走!开。”他假装说梦话,一手扇了过去,敌方躲开后,便直接翻身,头贴在了枕头里,惹得老巫婆气愤。
我们静静等待。
正当她要作出下一步动作时,人群里有人打了个喷嚏,把她吓得灰溜溜逃跑。
周素素说:“公子,她穿过船身,没了踪影。”
我松了口气推了他俩。老巫婆的出现,弄得我们不敢睡觉了。
“素素,之前她可有出现?”
“我好像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应该在几天前就来过来,为了抓住她消解心里的疑惑,今晚特地守株待兔。”
我们早就被吸了阳气,可怕的是,我们竟然没有察觉。
但凡是个脏东西出现,按照大家的惯性,即刻都会察觉到,而那老巫婆不同,有着高智商与隐藏阴气之术。
哪怕是她吞了我们的阳气,我们也只会认为是海上风浪大不小心着寒了。
张天奇说:“她每晚都来,那我们就做好陷阱,等待她的降临。”
直至白天,我把十多人高手叫来,道出了昨晚的恐怖事件,人家讥笑了几下,否定了我的说辞。
“小友,你说那老巫婆吸我们的阳气,我们都有道法护体,怎么没有被触发?再者说,她是个邪祟,靠近我们七尺之内,必定有所察觉。”
“就是啊,你是不是唬我们玩呢?”
“各位,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我料定他们会这么说,道:“你们不愿相信也罢,今晚她还会再来,我们先弄好一切防备,倘若我骗了尔等,小爷甘愿被你们按在地上摩擦。”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反悔。”
苏烈等人来了兴致,拿出了本门的物件与我赌上一次。
之后我们支开了其余人,在船上用无色无味的符水,画出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张天奇认为还不够,就在地面上的暗处,勾勒了“缚魂阵”,若是前者失去了效果,那么此法就会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忙完了所有,我们淡定陷入假睡。
时间很漫长。
外面的风水呼啸,船只摇摆不定。
我偷偷观察四周,问:“素素,你确定她每晚都来吗?”
“放心吧公子。”
我们等到了耐心渐无,大概是在午夜两点钟时,熟悉的老巫婆,从船只穿了过来,继续按照昨晚的顺序,开始吸纳众人的阳气。
等她靠近了我这边。
老巫婆邪笑,变聪明了些,用阴气绑住了我的四肢,低下头要弄我。
忽然。
“咻。”
张天奇手中捏好的符法,快如飓风般轰击她的额头。
“砰。”
金光一闪,符咒灼伤老巫婆,随之发出了尖锐惨叫,惊醒了梦中的所有人。
她知道事情败露了,就要飘着远去。
周素素挡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骤然。
“咻。”
十多位奇门高手睁开双目,洒出了一大沓的符咒,嘴里喝道咒法,火焰亮起化作阳气,融入了船身,引发了咒法。
老巫婆被金光围绕。
她害怕得挡住眼睛,释放了强悍的阴气,疑惑的望着我们。
在金光的笼罩下,她的脸颊我看得一清二楚,显得有些吓人。
那些弟子惊呼一声,后退了许多步,掏出了各种的法器,道:“这是什么鬼?”
“管她是啥邪魔,一起上弄死她。”大家发动了奇门之术,蜂蛹前去围攻。
“砰。”
那些法器在靠近她几厘米之时,阴沉之气喷发,定住了所有人。
我们呆滞不已,要动弹而不得。
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解的我发动心眼,发现那阴气拂过我们时,头顶就会冒出白色丝线,落入她的手掌心,形成了毛毛球的样子,进而把我们变成傀儡。
“被发现了,一点都不好玩,那老婆子就榨干尔等吧。”她沙哑一笑,嘴巴长得老大,恍若深渊吞呐生灵,而精气神就通过头顶丝线,流通到了她手心。
“千年了,好久没有品尝过这等美味了。”老巫婆贪婪低头,吸纳手心处的阳气珠,满脸都是享受之神情。
我的体温慢慢下降。
双肩的阳火飘摇,一高一低好似要灭掉,有些人无法抵抗,阳气瞬间被榨干就死了。
我们都被阴气拖着悬浮。
张天奇咬牙切齿,强行破人家的术法,手用力动弹结成剑指,低喝:“缚魂。”
地面上闪烁红光,勾勒出了一道大符咒,七个小人站在角落点燃,弹出了金色的阳气鞭,缠绕了老巫婆的手脚。
“滋滋滋。”
她浑身冒烟,被符术捆绑,失去了控制我们的能力。
我强行开启火眼金睛,祭出了两道强大的火焰,打碎了她手中的“毛球”。
那些阳气破散。
我喘气落地,低喝:“太上玄灵,赐吾神法。五行之精,应化天罡。三阳真火,焚邪诛妖,急急如律令。”
鲜血从手中流出,我沾染后画出了炎阳咒术,吞噬了空气飘摇的阳气,暴躁的阳气滚滚。
“接招。”
我快要炸了,手中之阳力,抵达了老巫婆的门面按去。
她双眸流露惊恐,释放了阴气,妄图来阻挠我。
“砰。”
炎阳咒击中她门面,恍若烙铁按在皮肤,发出了难闻的烧焦味,而阳气通过手心,全部灌入她的躯体。
“啊。”老巫婆疼得摇晃,滚滚浓烟喷发,我捂着眼后退。
吴惊宇说:“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
浓烟退去。
老巫婆变得更加苍老,身子又矮了一节,像是个小矮人,灵活在船内跑动,无法穿越船体离开。
我说:“各位,我没有骗你们吧,待会别忘了交出你们的法宝。”
那些家伙肉疼,把气都洒在了老巫婆的身上。一群人将之抓起来,吊挂在了船体中观察。
她的影响有点像《聊斋志异》里的黑山老妖。
苏烈挥动鞭子,抽得她皮开肉绽,说:“你是何物?为何要害我等?”
老巫婆被打得怕了,哆嗦回答:“我是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异物……”
昔年,徐福下东海,带了一群女眷。水上的生活并不太平,时而遇见怪事,但通通都被徐福解决,直至他们抵达了红色的海,坏事就降临头上。
记得是一群人在船上观察奇观,突然有个人发了疯,见到人就乱咬,被感染的人,也复制了前者行动。
霎时,千人的船体,都是怪人。
徐福挥剑斩杀他们。
老巫婆全是感染者里面变异的那位。
她看徐福是在厉害,就在船里躲起来,每到夜深人静,就吸纳阳气存活。
我听了后,问:“那徐福去了蓬莱?”
“不知道,我依稀明了,那夜我如往常夜里觅食,船忽然进了个大漩涡,我昏迷醒来时,整个船的人,似乎是凭空消失了。”
老巫婆就在船里徘徊了千年,累了倦了就下海吃鱼为生。
“后来,有五个人回来了船上,他们是徐福的徒弟,密谋了千年后的计划。他们太强了,我不敢对他们下手,就陷入沉睡,等待活人的到来。”
我陷入了思考。
一船人只有五人回来,期间入了漩涡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徐福把人都杀了?
“蓬莱”又隐藏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