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最开始的那几年,贤妃或许也会像新入宫的那些人一样,跟皇上拈酸吃醋,但现在,贤妃什么都不想了。
荣锦是她的软肋也是底线,只要荣锦过得好,她就好。
至于皇上,贤妃不对没有期望的人和事情再有任何情绪波动,纯属浪费时间。
“对了。”贤妃把话题绕了回来,“你对新入宫这些,可有了解?”
宁玉珍摇了摇头,“我想着坐完月子便能出来,就没问过新来的,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人要同我说说?”
“倒是有一个。”
贤妃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可知道现在后宫最得皇上宠爱的是哪位新人?”
宁玉珍回想了一下芙蕖在她面前提起过的,一一问了过去,贤妃皆是摇头。
“是舒贵人。”
闻言,宁玉珍眉心一跳,倒是不怎么在芙蕖那听过这个名字,莲香走后,打探消息的事情便落到了芙蕖身上,在冷宫到底有些受限,但做的也让她满意,连芙蕖都不晓得,看来舒贵人应当是个低调的。
贤妃接着说道:“舒贵人是顺天府丞的女儿,入宫只是常在,就在你刚生完孩子后没几天,皇上便提了她的位份,还赐了封号,新入宫的这批,只有她晋了位份有了封号。”
“你与她可有过交集?”
“甚少,只在坤宁宫问安的时候有见过几面。”贤妃想了想,“听闻她爱读孙子兵法,更爱剑舞,皇上特地在御花园给了她一个空地,让她有地方练舞。”
宁玉珍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几人待了没多久便各自离开了,常嬷嬷再次踏入屋内,躬身道:“娘娘,事情不止于此。”
“除了汪贵人,还有别的人伸手。”
在接连翻了几次嘉妃的绿头牌后,魏诚终究还是被太后说了句要雨露均沾。
因此在敬事房的人再次端上绿头牌后,魏诚扫了一圈,手在半空悬了几秒,落在了顺嫔的名字上。
到了时间,顺嫔便被包裹的掩饰送进了养心殿,福海关上门,和福禄守在门口,看着时间好提醒里面的人。
丹山国民风开放,女子没有那么多规矩束身,因而在某些事上更豁得出去,这让魏诚还是满意的。
但温柔乡虽好,魏诚还未被冲昏了头脑。
事情一结束,门口便送进来了一晚漆黑的汤药。
屋里灯火算不上亮,衬得顺嫔原本深棕色的瞳孔变得愈发阴沉,空气中布满了苦汤药的味道,让顺嫔一阵反胃。
她捂着鼻子,扭头看向魏诚,撒娇道:“皇上,臣妾闻到这药的味道难受的很,臣妾能不能不喝?”
刚结束完事情的顺嫔身上三三两两布着痕迹,脸颊上的淡粉色娇艳欲滴,像一朵盛开的粉色海棠。
魏诚收回落在她身上炙热的视线,眼神变回以往的平静,声音有些冰冷,“喝了,别让朕心烦。”
冰冷的话语飘进顺嫔耳朵,后者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一扭头看向站在中间举着托盘的宫女,抬手拿起温热的碗,眼珠子一转,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精美的碗连带着里面的汤药一块碎在了地上。
发出的动静让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魏诚又恢复了清醒,不等顺嫔跟他撒娇卖乖,魏诚淡淡开口,“去,给顺嫔重新端一碗,她手抖的很,找两个嬷嬷服侍她喝。”
顺嫔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唇角扬起的弧度缓缓落下,她的手逐渐攥紧成了拳头,心底想要直接动手杀了皇帝的心思越发清晰了。
好在还没让理智消失到这个地步,在新的一碗避子汤端上来后,顺嫔的手稳稳地端起碗仰头喝下。
她躺回被子里,等着门口进来人把她抬回去。
身旁闭目养神的人却在福海带人进来的时候突然开口,“顺嫔今晚便宿在这了,你们下去吧。”
福海和几人对视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顺嫔反倒咬紧了牙关,生怕讽刺的笑声从唇齿间流出来,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甜枣,不愧是帝王惯用的手段。
从宁玉珍开始,在养心殿留宿的嫔妃不知多少,顺嫔被留在养心殿的消息掀不起一点风浪。
第二日回到长信宫的顺嫔眼底带上了青黑,显然昨晚在养心殿睡得并不踏实。
瑛云从外面端了刚泡好的茶水进来,一边倒茶一边低声说道:“娘娘,翊坤宫的人好像发觉了什么。”
顺嫔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本宫不是让你下手利索点么?前头已经有一人顶头,怎么还能被发觉?”
“奴婢也没想到嘉妃身边那个老嬷嬷如此警觉。”瑛云自知有错,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屋内沉寂了半晌,顺嫔喝完一盏茶,眼底闪过阴狠。
“本宫原以为嘉妃或许是个能合作的好帮手,没想到却先进了她下的套,成了她复宠的垫脚石,嘉妃,本宫不想留,何况她还生下了三皇子和四公主,皇上心中那杆秤难保会偏向她。”
瑛云试探性开口,“娘娘的意思......是想先除掉嘉妃吗?”
“嘉妃若是有这般好处置,皇后还会有那副表情?”顺嫔嗤笑一声,“先把更重要的事情办了,避子汤喝多了,说不准以后就怀不上了,本宫要先有孩子,才有争斗的资本。”
瑛云垂眸应下这一旦被发现便会万劫不复的事情。
出了冷宫,宁玉珍在彻底安顿好后,拒绝了新入宫的新人们的探望,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慈宁宫。
“嘉妃娘娘您可算来了。”净夏脸上挂着笑迎上前,“您回到翊坤宫后娘娘时常提起,就问奴婢您来了没。”
宁玉珍眉头微挑,只怕是她来不来不重要,两个孩子来了才重要。
到底是承了太后的恩,宁玉珍面上不变,客套了两句,跟在净夏身后进了屋。
太后身子不大好,即使是夏季,屋内的冰块放的比旁人那少些,掀开珠帘进屋,倒是和外头没多大的区别。
“哼,哀家以为,嘉妃都忘了慈宁宫还有哀家在了。”太后有些不满地掀开眼皮看她一眼,视线直接掠到被两个奶娘抱着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