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睿眼底的情意太过明显,透着一股炽惹,傅北城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苏意抢过了话头,“沈煜的报名还没处理完,我得去找人核实一下,陈总,不好意思哈,失陪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拉着傅北城开溜。
“等等,”陈思睿喊住了她,笑嘻嘻道,“难得能有机会见到傅总,我想借你老公一小会儿行不行?”
他笑得眉眼弯弯,让人难以拒绝。
苏意迫不及待想要赶紧走,因此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对傅北城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陈总?”见陈思睿紧紧盯着苏意离开的背影,傅北城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陈思睿这才大梦初醒般转过头来,“傅总,难得有机会,不如我们兄弟俩喝一杯去?”
他倒是不见外,傅北城心想。
“好啊。”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吧,傅北城坦然坐下,不等陈思睿开口,他便开门见山道,“苏意是我的妻子。”
陈思睿倒酒的手一顿,随即噗嗤一声笑道,“我知道呀,傅总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饱含着调侃意味,仿佛傅北城是个胡思乱想的神经病。
望着陈思睿故作自然的模样,傅北城倒也不拆穿,他施施然抿了一口酒,嗤笑了一声。
“没什么,给陈总你介绍介绍关系罢了,我习惯出门就给人介绍,有这么好的妻子实在是藏不住。”
陈思睿抬了抬眉毛,不置可否。
酒吧里的灯忽明忽暗,明明只是下午,却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陈思睿的脸也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也觉得苏意很好。”冷不丁的,陈思睿来了这么一句。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如果我向你提出公平竞争,想必你不会拒绝的吧?”陈思睿笑道。
傅北城顿时喉咙一哽,唇瓣勾了一下,露出一抹尖锐的讽刺。
这个陈思睿未免也太过自作多情。
“怎么个公平竞争法?”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陈思睿,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意。
眸光流转之间,傅北城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厉,谁给陈思睿的胆子?敢到他面前抢人!
“你们是夫妻没错,但没感情的夫妻多了去了,如果我能打动苏意,你就要放她走,不许用这段关系束缚她!”
闻言,傅北城差点笑出声来。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陈思睿,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可以,但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无所谓。”
陈思睿举着酒杯碰了一下傅北城的,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冒了出来,他得意洋洋的抿了一口酒,看向苏意的方向,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他的身侧,傅北城的眸子染上了几分阴骘。
与此同时,医院里。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楼道里踟蹰了半响,口罩摘了又戴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最终,那个身影朝着最里面的那间病房走了过去。
“你好,这里不能进。”一个保镖伸手拦住了她。
尹卉清摘下口罩,笑靥如花,声音娇柔,“我是傅恬恬的朋友,听说她出事了,想来看望一下她,这样也不可以吗?”
保镖一愣,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她的朋友?”
“对呀,”尹卉清瞪大了眼睛,泰然自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都围在这里?”
她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看了看病房门口的一众保镖,脚步也微微后退,娇弱两个字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
看见她这幅样子,保镖沉吟半晌,又搜查了一番尹卉清,确认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危险物品,这才说道,“你进去吧。”
“谢谢谢谢,”尹卉清忙不迭地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路小跑进了病房。
她得意洋洋的朝傅恬恬走去,脚步轻盈,“恬恬,我来看你啦!”
说着,她将手里的果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得人畜无害,她自顾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傅恬恬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此时还在昏昏沉沉,她捻了捻自己的太阳穴位置,有些茫然地看向尹卉清。
薛佳恒早就说去买饭,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她眼神中的陌生毫不在意,尹卉清抿着嘴,满脸的心疼,她一只手抚上傅恬恬的手臂,叹了口气,“听说你失忆了,真是可怜。”
傅恬恬皱起了眉头,“你是我的朋友吗?”
失忆以来的这些日子里,已经有不少人来到病房看望她,纷纷说是她的朋友,来的人多了,傅恬恬也就麻木了。
“当然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尹卉清。”
眼前这个女人化着浓浓的妆容,烈焰红唇让人移不开眼,傅恬恬的视线移到尹卉清脚上的恨天高上,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朋友。
傅恬恬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尹卉清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她轻声开口,语气轻柔。
“恬恬,你不要害怕,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是你还有我们这些好朋友陪着,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找回记忆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着傅恬恬的手,满脸真诚。
“既然你说你是我的朋友,那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还有,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傅恬恬疑惑道。
自从住院以来,关于她是怎么遇害的,薛佳恒和傅北城都三缄其口,说是怕她想起 不好的记忆。
尹卉清的眼珠子转了转,撇了撇嘴,假模假样的试了试并不存在的泪水,“哎,说来话长。”
“怎么了?”看出她表情里的不对劲,傅恬恬的心猛地收紧了,连忙问道。
“你得罪了一个黑绑组织,他们把你绑架去,对你百般凌如,甚至还......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几乎奄奄一息......”
说到这里,尹卉清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傅恬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被滴上了两滴眼泪。
“那个,你别难过,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傅恬恬无奈,只好握住了尹卉清的手以示安慰。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手指指缝之间,尹卉清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