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家母女早早就奉旨进宫，在我宫里候着。我美美睡到自然醒，又慢条斯理地让丫鬟替我梳妆。
第二天，等我梳洗好来到前厅时，已是午时三刻，那三人早已饥肠辘辘坐立不安。
7
「三位久等了，我重伤未愈，来迟了些。」我施施然走到主位落座，林家母女赶紧向我行礼。
「娘娘玉体为贵，臣妇等多等些时刻也是应该的。」林母恭敬开口，身边的林语娇却不以为然，小声嘀咕：「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养伤，劳累人进宫作甚。」
我面带微笑，缓缓开口：「林夫人能体谅就好。」又将目光转向林语澜，「林大小姐素来与我家婉苏交好，我亦视你为自己亲女，快平身吧。红儿！为林夫人和大小姐赐座看茶！」
我故意漏下了林语娇，林语娇却像是没听出来，比林母和林语澜起身还早，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我面上微笑不减：「林二小姐当真是懂规矩的，先是对本宫出言不逊，又未经本宫允许擅自起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宫里的主子呢。」
这话说的重，把僭越的帽子直接扣在了林语娇脑袋上。林母狠狠瞪了林语娇一眼，她虽不服气，但也只能跪地请罪。
「臣女并无僭越之心，还望娘娘恕罪。」
「哦？」我挑眉：「既然没有僭越之心，就是嘴巴和耳朵有问题喽，管不住嘴巴妄议本宫，耳朵也不太好使，听不见本宫的指令。不过这眼睛倒是蛮好用的，林夫人一个眼神就知道该请罪了。」
气氛有些凝重，没人敢出一声。
无趣，还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硬茬子，搞了半天也怕死啊。
「罢了罢了，既然林二小姐身有隐疾，本宫便不与林二小姐计较了。」
林语娇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我说：「就掌嘴二十外加耳光二十吧，也好治治她这不听话的嘴巴和耳朵。」
林语娇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狂傲，求饶的话不住地往外蹦。我置若罔闻，任由嬷嬷把她架起，一个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殿内瞬间响起林语娇的鬼哭狼嚎。
我皱皱眉，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好像我虐待她一样，我是那种恶毒的人吗？自然不是啊！
「叫一声多打一下。」嗯，这下安静多了。
片刻后，嬷嬷退下，林语娇的脸颊已经红肿不堪，嘴唇也被打得血肉模糊。
我哎呦了一声：「下手怎么这么重，瞧把林二小姐打的。林夫人快带她回家看看吧，大小姐和我投缘，留下陪我用午膳。」
林夫人担忧地看了一眼林语澜，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我堵了回去：「林夫人也是教女不严，养出林二小姐这样不懂规矩的，今日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就不罚你了，你好自为之。」
话已至此，林夫人只好请罪告退，带着哭哭啼啼的林语娇离开了。
8
用过午膳后，我带着林语澜进了内室。
卸下笑容面具，我开门见山道：「语澜，我知道你和婉苏一直情同姐妹，林语娇在家中也经常仗着你父亲的宠爱对你骄横无理。你可要与我联手，对付林语娇？」
林语澜似是有所触动，但又有些恐惧：「娘娘……这……您打算怎么做？」
我从妆奁里拿出那支玉簪，递给林语澜：「这簪子是先皇后遗物，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物件。你偷偷放在林语娇房里，栽赃她今日盗窃先皇后遗物。」
林语澜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可是今日她并未进入娘娘内室，根本没有盗窃的机会呀。」
我睨了林语澜一眼：「这未央宫本宫说了算，我说她进了，她便是进了。林大小姐说这话，是不想帮我吗？可别忘了，婉苏是为谁出头，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的！」
见我的称呼从席间的语澜变成了林大小姐，林语澜心下戚戚，生怕我像对待林语娇一样对待她，赶紧应承下来，找理由告退了。
我看着林语澜仓惶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笑了。
真以为我今天只是为了让林语娇受点皮肉之苦泄愤吗？
婉苏死得那么惨，当然要有人给她陪葬啊！
一个林语娇可不够，我要的是林家全家。
另一头，林语澜刚回家就钻进了林母屋里，把我跟她说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林母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若是真的坐实了林语娇盗窃先皇后遗物，只怕整个林家都会受到牵连。
林母不敢怠慢，连忙把这事告知了林父。
两人一合计，此事事关重大，林父顾不得天色渐晚，赶忙向皇上递帖子说有要事禀报。
9
紫宸宫内，皇上看着火急火燎入宫的林父面露不悦：「林卿家有什么事直说吧。」
林父赶紧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呈上玉簪，将我如何教唆林语澜陷害林语娇之事和盘托出。
皇上有点疑惑：「什么先皇后遗物，这玉簪不是前两天朕刚赐给禧妃的吗？」
林父想过皇上可能会不信他所说的话，也已经做好了和我对质的准备，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个答案，心下知道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那……那禧妃可能是一时拿错了，但她意图陷害末将小女是事实，请皇上为末将做主。」
皇帝挥挥手，身边的小太监便退了出去。片刻后，我跟在小太监身后进了紫宸宫。
一进门，皇上就把林父状告我蓄意栽赃之事言明，林父也满脸痛心：「不知末将一家究竟如何得罪了禧妃娘娘，竟要遭此横祸。娘娘掌掴小女，害其容貌尽毁不算完，还要以此毒计害末将全家性命吗？末将深知娘娘因为月答应一事记恨末将全家，末将死有余辜，只是希望娘娘不要牵连旁人，更不要对陛下有怨！」
林父把头磕得邦邦响，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这意思就是我因为婉苏的事要报复他家，所以故意栽赃，坐实我的罪名不算，还暗指我对皇帝也心有怨怼，只怕也会对皇上不利。确实比他的蠢女儿聪明一些，不过今天这局，你们林家躲不过的。
面对这样的指控，我不慌不忙：「林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宫只是和语澜这孩子投缘，赏了她一支玉簪而已，谈何记恨栽赃？难道是因为语娇之事让林将军误会了？」
我泫然欲泣，对着皇上跪下去：「林二小姐对臣妾不敬，出言讽刺臣妾，臣妾只是想小惩大诫一下，没想到嬷嬷下手重了些，得罪了林将军。但这栽赃陷害的罪名，臣妾万万不敢认。」
我与林父争执不休，他没证据证明我栽赃，我也没证据证明他污蔑，这事最终不了了之，皇上不悦地让我俩各回各家。
10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刚刚还在紫宸宫书案上的城防图，不翼而飞。
而今晚进过紫宸宫的，除了皇上，就只有我和林父。
在我的寝宫搜寻未果后，皇上怒气上涌：「好啊，这个林永辉！居然存了谋反的心思，怪不得连夜也要进宫，拿一些莫须有的事攀扯，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城防图来的！」
这天夜里，京中风云变幻。
皇上派重兵围了林大将军府，将林家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林夫人的衣物夹层里找到了城防图。
林府众人全部下狱，等候处置。
皇上有些心烦，天和使者行刺之事还没处理好，肱股之臣林永辉又意图谋反。
我为他点了熏香，安抚他早点休息。
他在我的助眠熏香下，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我在十六的安排下，潜入地牢见了见林语澜。
林语澜看到我时居然还妄想我能救她，说都是父亲逼迫她的，才没能帮我害林语娇，绝对没有背叛我的意思。
又反复提及和婉苏的情分，求我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
我冷笑一声：「就你也配提婉苏？婉苏不就是你不愿入宫才找的替死鬼吗？」
林语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自私自利，皇上忌惮林家势大，想让你进宫为妃，以此拿捏林家，安他的心。而你嫌皇上年纪大不愿入宫，又不敢违逆圣旨，所以故意邀请婉苏参加你的生辰宴，设计她为你出头跳揽月舞。皇上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就四处寻找替身，宫里的李贵人甚至只是因为手的触感与先皇后相像就被纳入了后宫，你深知皇上见了揽月舞必定会让婉苏进宫，这样就会暂缓你入宫的事宜。可怜婉苏至死都不知，她要保护的好姐妹，其实一开始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设计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不等林语澜回应，我继续说：「不仅如此，你还虚伪。你日日在人前表演被庶妹欺负的可怜姐姐，让别人心疼你，实际上，林语娇才是你们家最可怜的人。」
林语澜也不再辩解，颓然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11
是的，我什么都知道。
从婉苏入宫的那晚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林语娇真的备受宠爱，林家不会只推她出来面对我这么个刚失去女儿的疯婆子。
直到我推搡之间拉住林语娇的手时，我确定了她一定不会为难林语澜，这一切一定是个阴谋。
因为，林语娇的右手小拇指骨节处，有一块茧。
这块茧，是常年行姐妹间的敬茶礼才会留下的。
这种平辈敬茶礼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数人家都希望子女不论嫡庶只论亲情，只有把庶出女儿当成奴婢，才会要求她日日给嫡亲的姐姐行敬茶礼。
林家母女三人进宫那天，我也有仔细观察过，林语娇虽然故意表现得娇纵，但她在站位和走路时，不敢多走一步，一直处在落后林语澜一个身位的位置，可见她是被教育得极懂规矩的。
所以她出言不逊、未经允许便起身落座等行为，只能是林母授意的，她怕我难为她和她的亲生女儿，所以让庶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祸水东引。
姓林的这一家子，一个个都坏透了水，也就林语娇，还算得上一个可怜人。
我绕到林语娇面前，悄悄在她手里塞了一包假死药：「如果你信我，明日深夜吃了这药，会有人救你出去。」
说罢，我便离开了地牢。
十六走在我身边，问我为何想救林语娇一命。
我也不知，可能是觉得她这种事事由不得自己，每天扮演着另一个人的样子，有点眼熟。
「就当是我明知错不在她，却打了她四十下的报酬吧。」我这样回应。
一切尘埃落定，我回到寝宫换了身寝衣。衣柜的最深处空了一块，那里原本放的是三品诰命夫人的礼服外袍。
大夏国命妇进宫拜见，需要穿专门的礼服才不失礼。
我早就命十六准备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外袍，再故意晾着林母，让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趁她如厕解下外袍时，把夹层里放着城防图的外袍换给了她。
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林语娇也不是林语澜，而是林母。
我的目的也不是简单的泄愤、幼稚的栽赃，我说了，我要他们全家陪葬。
至于紫宸宫那份城防图，我随手顺走的，皇帝来搜宫前就成灰烬了。
毕竟城防图我早就传出去了，没必要再多留一份。
解决了天和国使臣，又解决了林家，接下来就只剩皇帝了。
算起来我也入宫快一个月了，时间差不多了，他调查许家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两天之后，皇上急诏我去紫宸宫。
12
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和盛怒的皇帝。
见我前来，皇帝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钳住我的下巴：「说！新婚之夜和我洞房的人是不是你，许静妍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对不对？！」
看来是查到大收获了，大到这昏庸无脑的皇帝眼睛都红了。
没错，许静妍在成婚之前就有了相爱之人，但被父母逼迫嫁给瑞王。她绝食自残，想尽各种办法抗争，依然于事无补，丝毫撼动不了父母利用她攀附权贵的心。最后，她与情郎私会，有了夫妻之实，期望以此改变他们的决定。
许父许母暴怒之后还是没有成全她，他们把她关在了家里，活活打死了她的爱人。
锁紧房门之前，许母是这么说的：「许静妍，你犯什么错误都可以，因为你有一个完美的替身，你的错误，全会由她来弥补。」
就这样，新婚之夜也是我顶替许静妍的。
而许静妍在恋人死后就像失去了灵魂，好好一个活泼少女变成了行尸走肉。
所以我讨厌皇帝，不管是之前对真正的许静妍，还是后来不停地找替身，都是他只顾自己意愿的强取豪夺，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抢来的女子是否愿意。
他所谓的爱，于许静妍而言是刀山火海，他所谓的福气，于被他强夺的替身女子而言是万丈深渊。
而现在，他这个害了别人一生的罪魁祸首居然有脸站在这里斥责受害者不守贞洁，他也配？思及此，我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嘲讽。
「新婚之夜与陛下洞房之人是我，当夜陛下还说，静妍是这世间最特别的女子，纯洁无瑕又活泼热烈。」
我故意激怒他，他也确实盛怒，怒吼着让我滚，然后下旨以欺君之罪将许家全部下狱，明日与谋反的林家一同处斩。
13
行刑之日我身为宫妃不便前往，但听说林家许家几十口人皆被处斩，只有不满十四岁的孩童幸免于难。
刑场上血流成河，百姓心下戚戚，一时间皇帝暴虐之名传遍天下。
而皇帝抄家斩杀的林许两家，一个手握至关重要的防备军，林将军死后，几个副将互相不服，争相竞争主将之位，乱成一锅粥；另一个垄断盐铁经营权，许家遭难后大夏经济命脉如被掐断。
皇帝此举，如同自断双臂，而他还一无所知，沉浸在「为何人人都要负朕」的顾影自怜之中。
内忧尚存，外患亦至。
北边的天和国最近易了主，原君主是弑君篡位的，并不得人心，全靠大夏的扶持才能坐稳王位，自然对大夏俯首称臣。
但现在天和国嫡公主回归，人心所向，又因大夏皇帝多年欺压天和，索要贡品繁多，后又斩杀天和国使臣，天和不堪受辱，起兵反抗。
天和一路南下，只攻军营，不杀百姓，甚至还为买不到盐的百姓带去了天和所制的盐，比大夏原本售卖的昂贵盐便宜许多。
天和所过之处，百姓喜笑颜开。
许多没被天和攻陷的大夏村镇反而怨声载道，期待着天和早日到来。
天和主将打到皇城门下时，我带着今天新泡的茶进了紫宸宫的门。
皇帝搞不定林永辉的防备军，也扛不起盐铁运营，更不知该怎么让想变成天和子民的大夏子民回心转意，只能在紫宸宫买醉逃避现实。
见有人进来，皇帝甩了酒杯，大喝一声：「滚！都滚出去！」
我踢开酒杯，将茶放在皇帝面前：「陛下，喝酒伤身，还是喝点臣妾新泡的茶吧。」
「啪！」茶杯被摔碎在地，皇帝依旧怒吼：「听不懂话吗，滚出去！」
我厌恶看了眼烂醉如泥的皇帝，一把将他从龙椅上推了下去，自己坐了上去。
皇帝摔在了茶杯碎片上，痛得呲牙咧嘴，清醒了不少。
我坐他的位子，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我一脚又踹了回去。
「你……你……大逆不道！」皇帝可能要被我气死了。
「这茶，陛下不爱喝就不喝了吧，反正您也喝足一月了。」
听了我这话，皇帝脸色骤变：「你给朕下毒？不可能啊，朕入口的所有东西都有太监试毒，这茶里有毒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当然是因为，这茶里不是毒，是蛊，还是那种练废了的蛊虫卵，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喝进去的量足够了，蛊虫卵孵化出虫，你就会被咬得肠穿肚烂而死。啧啧啧，真是恶心的死法，很适合你。」
皇帝被我踩在脚下，还想挣扎，就见天和主将带领一群士兵闯进紫宸宫。
士兵们的剑架在了皇帝脖子上，他彻底不敢动了。
天和主将十六跪在我面前：「殿下，皇城内已全部控制起来，请殿下安心。」
皇帝看到这一幕傻了眼，嗫嚅：「你……你到底是谁？」
我居高临下：「还记得我最开始给你讲的故事吗？许静妍进宫后我失去了利用价值被许家遗弃，这话，你信吗？许静妍进了宫，反而更需要我这个背锅侠，更何况她厌恶你，恨不得每次面对你都由我替代，我怎么会失去利用价值。退一万步讲，我知道许家的秘密，他们万万不会放走我。所以当时……是天和的人救走我的啊。」
14
当年我中秋做揽月舞，并且明晃晃露出额间胎记，就是为了让十六找到我。
揽月舞是天和皇室专属贺舞，而我就是天和国前公主。
我本来可以有幸福顺遂的人生，生在王室，金尊玉贵，有父母疼爱，又有兄长照拂。
直到我的叔父弑君篡位，我被兄长拼死送出了宫，有婢女莲华带着逃到了大夏。
在叔父一党的追杀之下，我和莲华走散，流落到许府做粗使丫鬟，后来被许母发现，成为了许静妍的替身许影。
在许府蛰伏十多年，叔父搜寻追杀我未果，逐渐放弃。
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我在中秋跳了揽月舞。
自我出生后，兄长就留了一只秘密暗卫给我，我知道他们之中若有人活着，一定不会放弃寻找我。
果然，三个月后十六找上了我，暗卫十六人只剩下年纪最小的他还活着。
十六这十几年来一边找我，一边联络父亲和兄长的旧部老臣，也积攒了一些势力。找准机会安排我假死逃离了瑞王府。
后来，十六带了一个女孩回来，也就是婉苏，她是莲华的女儿。
莲华在与我失散以后也是东躲西藏，前几年成了家安定了下来，却不知怎的被叔父手下无意中发现了真实身份，灭了口。
婉苏躲在米缸之中逃过一劫，被十六找到带了回来。
我认婉苏做了女儿，悉心教导，养得美丽知礼、善良率真。
我希望她可以拥有美好安稳的一生，却没想到被林家这样的伥鬼拖入了深渊。
这些年我和十六从没放弃回天和复仇，一直在积攒势力。
婉苏被抢进宫后，我想不顾一切把她救出来，但十六劝我从长计议，贸然行事不仅救不出婉苏，我们的所有部下都可能会被天和察觉陷入死局。
我为了大局考虑徐徐图之，却没想到仅仅三个月就得到了婉苏的死讯，原因是她不肯在天和使臣面前献舞。
她自然不肯！那是杀她父母的仇人，让她如何在他们面前谄媚讨好！
婉苏死后，我的理智崩盘了，我无法等到万无一失再行动，所有亏欠我亏欠婉苏的人都要死。我决定入宫，里应外合推进计划。
天和使者爱看揽月舞，想据此调查我的踪迹，我将计就计，引他们背上刺杀皇帝的罪名，被扣在宫中。
同时，十六派人回天和假传消息，说使者团出现叛徒，竟然刺杀大夏皇帝，皇帝震怒，要天和国主亲自前来赔礼道歉。
我那叔父听到这话吓坏了，不敢来又不敢不来，最后还是带着精兵强将一路保护他南下。
十六趁机联络天和内部不满现任国主庸懦的将领，等我那叔父发现自己被偷家匆匆赶回时，为时已晚。
15
天和城内一场大战之后，天和易主，十六以我的名义建立了新国。
我在宫中，给皇帝下了药，挑拨他们君臣关系，让他斩杀了林家和许家，令大夏走进了绝境。与十六里应外合，攻破了皇城。
如今，我看着瘫在地上像坨肉泥一样的皇帝，没了再说话的兴致，示意十六给他喂点催化蛊虫的药，让他赶紧体验一下肠穿肚烂的痛苦，然后下去跟他对不起的人请罪吧。
新的一天，热烈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大夏皇帝暴毙，在百姓的拥护之下，大夏归入天和境内。
天和的新国主是一名女子，也是前天和皇室唯一幸运的正统血脉。
十六如今是天和的神武大将军，名唤石留。
石将军说他这名字叫习惯了，改了反而不适应。
我看着外面正好的阳光，好像看见了许多人在向我招手。
有父母兄长，有莲华婉苏，也有依偎在一起很幸福的许静妍和她的爱人。
逝者没有等到这阳光普照的一天，而我，会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