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声音虽小，秦渊却听得清清楚楚。
耿和正也小声嘟囔着：“要是能不回去就好了！”
他深知，待在皇帝身边，没东宫自由。
上头发来的俸禄，不克扣就算是不错了。
更别说，这三天的伙食，没事时，还能四处逛逛。
哪怕不提俸禄的高低，光是生活，都要滋润不少。
都是为主子办事，明显在东宫为秦渊做事，更加舒坦，更加像人般活着。
秦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不想回去？”
耿和正叹了口气，“还真有点不想回去。”
“哦？”
“只是，有一点不想回？”
秦渊又问了一遍，耿和正更加认真地思索。
皇宫之中，平常没事时，大统领老觉得他们在偷懒。
或者说，哪怕没事干，也会让他们去各个地方巡查。
可谓是钱少事多。
超出任务范围的事，让你去做，要是做得不好，还会罚你俸禄。
问他是想回去过哪种日子？还是想要待在东宫过？
他自然选择东宫。
“确实不想回啊！”
得到耿和正的肯定回答后，秦渊将目光落在一众禁军身上。
“本宫问你们，想不想回去？”
一些人有些犹豫。
部分人十分爽快地回答道：“不想回！”
秦渊心中了然。
这些禁军的实力，他看在眼里。
所以，他想要组建诸率。
最先想到的，就是这批禁军。
他想要让他们留下，也得他们自愿才行。
秦渊向来公正，主打你情我愿。
“愿意留下的人，站在本宫的左边！”
话音一落，不少人眼睛都亮了。
“还真能留下来吗？”
“这种好事，但凡犹豫一丢丢，都是对这两天吃的饭不尊重！”
他们笑嘻嘻地站了过来。
剩下的人，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他们的眼神有些游移，似乎是在纠结。
秦渊不会给他们纠结的机会！
他只想要一个坚定的选择！
只有真心愿意留下来的，才行。
犹豫的人，无非是在做取舍。
哪边更适合他们上位，哪边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些犹豫不决做着取舍的人，秦渊也不愿意留。
一旦有人出高价，收买他们做线人。
这些人，定是最早背叛秦渊的人！
秦渊数了数，站在他身边的人，总共有三十七人。
他对着剩下的十三人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你们确定要留下来吗？”秦渊转头对那些留下来的人道。
这些人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确定！”
秦渊接下来的话，浇灭他们的热情。
“东宫生活虽说看着安稳，但针对本宫的人极多。”
“昨日之事，你们想必都听说了。”
“稍有不慎，本宫可能被害、或被处死。”
“所以，本宫再跟你们确认一番，你们确定要留下来吗？”
原本那些坚定的人，已经开始纠结。
秦渊笑了笑：“想要离开的人，自行离开就好。”
耿和正确实不想离开。
他算是所有人当中，最为坚定的一个。
他身为副统领，原本的任务，就要比一般人危险。
更何况，日子久了。
他连什么时候，没命也不清楚。
与其在皇宫中晃荡着，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处理工具。
还不如跟在秦渊身边，做一个有感情的“人”。
至于，其他想要离开的人。
他正要劝说，却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住。
“耿副统领，本宫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离开。”
“三心二意之人，东宫并不需要。”
语毕，又有十几个人，从队伍中离开。
像是秦渊所说，东宫日子虽好，指不定何时，脑袋就要搬家。
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到原来的生活。
最后，就只剩下二十六人。
秦渊对这二十六人，还算满意。
至于，那些离开的，他们前脚刚走。
听到秦渊的声音后，便有些后悔。
“剩下的人，有空就去找方进忠，领赏五十两。”
“算是作为本宫诸率的见面礼。”
一个早上不到的时间，竟然又获得了五十两赏银？！
别说是，让他们留下来。
哪怕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行刺，他们都乐意！
秦渊实在是，他们见过最大方的主了！
“吾等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耿和正率先跪在地上，对秦渊行礼。
“吾等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后，剩下的人同时跪在地上呐喊。
总共二十六人，数量上来说，并不够。
但眼下，却也足以。
“好，你们起来吧。”
二十六人，虽不足以抗衡二皇子、大皇子等人。
不过，来日方长。
“没别的事，就别拘束着。”
“来聊聊。”
他开始询问众人的家属，是否婚配，当时怎么来到皇宫之中。
让秦渊惊讶的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孤儿。
还有被亲人扔了、卖掉。
好不容易才遇到机遇，不然可能早就饿死。
所以，有些人，有家人跟没家人，几乎没差别。
至于婚配，就更不可能了。
几乎都是十几岁，便来到了皇宫。
摸爬滚打数几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秦渊十分好奇。
走到这位置越不容易，应该越惜命才对。
“能说说你们为何选择留下？”
说到这里，他们就来了精神。
“感觉殿下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最主要的是，殿下给的太多了！”
“是啊，您看我虽是个孤儿，不用补贴家用，但有了钱心里就舒坦。”
“没错殿下，这些钱不用娶妻，哪怕是去教坊司快活也不错！”
“昨天听殿下的诗，感觉殿下要比其他人，更关心我们。”
“能共情将士们心情的上位者！在我看来，是个好头领。”
其他人一个劲点头。
他们这些人，本身孑然一身，将生死置之度外。
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挑选一个，给钱大方，还关心他们的金主？
“好，够爽快！本宫就喜欢爽快的。”
“既然你们喜欢去教坊司，今日给你们放假一天！”
“任何开销，东宫承担！”
他们还以为秦渊开玩笑，彼此面面相觑。
可秦渊却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再不去，好姑娘就要被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