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的样子，这件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顾金枝放弃了劝说。
中午，在一个充满情调的西餐会所里。
顾金枝和李珍妮面对面坐着，正在等餐。
“金枝，你瘦了好多。”李珍妮感慨道。
“正常，毕竟你很久没见过我了。”
李珍妮听得出来，顾金枝的话里带有怨气。
但毕竟是自己这个母亲做得不称职，自从顾金枝七岁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陪在她身边过。
那么小的孩子，应该是很需要母爱的。
“金枝，你也怨我是吗？”李珍妮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也有难受。
“我知道，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和你哥哥还很小。这些年，你们成长的每一个重要瞬间，我都没有参与。我确实太不称职了。你们怨我是应该的。”
李珍妮说到最后，带着一丝哭腔。
“何必在这惺惺作态。”顾望楠的声音传来。
李珍妮回头一看，顾望楠正坐在两人位置的斜后方。
中间隔着一个卡座板，如果不是仔细留意，不会注意到后面的人是谁。
李珍妮没想到，顾望楠嘴上说着不来，行动上却已经来了。
“望楠，坐这儿来。”李珍妮走过去，拉起顾望楠，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去。
顾望楠不动。
李珍妮没办法，示意顾金枝到这边来。
……
三个人还是在一起吃饭了。
“望楠，你吃什么，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里的kao肠鸡肉披萨了。点个这个吧。”
“我早就不喜欢吃了。”顾望楠冷冷地说。
李珍妮垂下眼眸，有些失落。
顾金枝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顾望楠一下。
“妈，哥骗你的，他就喜欢吃这个。我们点这个。”
顾望楠没有说话。
顾金枝为了缓解气氛，问了下李珍在国外的生活。
李珍妮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天南海北到处走，走到哪算哪。
自由自在。
李珍妮这几年做过很多工作，做过无国jie医生，联合国动物救助志愿者，房车旅行up主……
这些经历，都充实着，丰满着李珍妮的人生。
但站在顾望楠的角度，这些都是她用本应陪伴他和妹妹的时间换来的。
他十岁那年，母亲就离开了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以前这个家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父亲也很开心，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
可是因为她的出走，父亲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也再也没有往昔的精气神。
每天就苦着脸，就算有笑容，也是勉强挤出来的。
就这样一直拖着身体带着自己和妹妹，一过就是十几年。
这几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直到去年，父亲临终前，跟自己说，是他对不起妈妈，要自己不要怪她。
也许当年妈妈走，是真的另有隐情吧。
但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过错，所有的不好，都归到妈妈的头上。
现在突然又告诉我她其实没有那么不好，一时之间，真的转换不过来这个角色。
他是带着复杂的心情来的。
他的这些想法，李珍妮并不知道。
她还想着要尽力缓和下和子女的关系。
“望楠，金枝。这是妈妈给你们带的礼物。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顾金枝和顾望楠把礼物拆开。顾望楠看了一眼，就把礼物收了起来。
说了一句：“对于孩子来说，最好的礼物是陪伴。”
李珍妮拿着水杯的手收紧了些，脸色有些尴尬。
顾金枝瞪了顾望楠一眼，虽然哥说的也是事实，但是妈现在这尴尬的样子，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
顾望楠也觉得自己的话，让这个桌子上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了。
他想了想，调整了下语气问道：“爸去世的前，说当初是他对不起你。但还没有来得及细说，就去世了。你可以把当年的事告诉我们吗？”
其实顾望楠是矛盾的，因为母亲离开得太久了，他已经习惯去将妈妈想坏，去指责妈妈，疏远妈妈。
但在心底里他又很渴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