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五娘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的丫环正在给她梳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老夫人,您觉得这个发式可满意?”
儿子的官越做越大,家里的人手也越添越多,她现在的生活质量,不知道提升了多少个档次,好在家里也有些家底,也不是花费不起。
罗五娘伸手抚了抚鬓角,对着铜镜看了两眼,小丫头手艺不错,点了点头说道:“嗯,就这样吧!”
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看起来跟三十多岁差不多,但是每天被人称做老夫人,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老了,这也没办法,儿子多多做了官后,别人都称他为老爷,自然罗五娘夫妇,就升级成为老太爷、老夫人了。罗五娘有些不服气的摸了摸依旧光滑的脸,自己哪里老了?
梳洗完,就由几个丫头服待着,去厅里吃饭,刘旺根已经在等着了,桌上摆着十来个小碟,每碟的份量不多,但足够两人吃的了,这些都是儿媳肖氏安排的,罗五娘这个婆婆做得轻松,儿媳一进门,她就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她,自己一天等着吃饭就是了,万事不操心。
肖氏是京城里的大家千金,当时多多进京赶考,两人无意中相遇,后来多多又中了状元,两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亲,他们老两口,也是在他们亲之后,带回家来,才见到肖氏的面的。好在是个知书识理的姑娘,这些年婆媳相处下来,也是和和气气。
罗五娘在刘旺根身旁坐下,问道:“等很久了吧,肚子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等我的。”罗五娘每天起床后,发式上就要费不少功夫,她现在是老夫人了,得注意些形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挽个髻了事,所以老两口一起吃饭,时常都是刘旺根在等她。
见她坐下来,刘旺根就夹了一个,她最喜欢的灌汤小笼包放到她的碟子里,嘴里说道:“这么一会儿时间,还等得起,瞧你病了一场,人都瘦了,吃吧,一会儿凉了。”
罗五娘咬了一口,味道鲜美,满意的称赞,不得不说,这个儿媳侍候他们老两口,还是很尽心的。
他们家虽然有不少家底,但也不是世家阀门,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儿媳得每天早上侍候她用饭的,但是罗五娘没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一家人,自己坐着吃饭,让儿媳站在一边侍候,她做不出来,刚进门时还照着做,后来没多久,罗五娘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这也是罗五娘在看她的态度问题,自己愿不愿被侍候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来侍候婆婆又是另一回事。
肖氏是大家千金,规矩还是很懂的,孝顺的功夫做得十足,罗五娘自然也不会刁难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后,肖氏刚开始还战战兢兢的,以为罗五娘对她不喜,儿子自己做主成亲,没有几个婆婆会高兴的,这不能怪肖氏多想,只是她不明白,罗五娘一个现代灵魂,对自由恋爱什么的,是一点意见也不会有,后来肖氏隐讳的问过几句,罗五娘也就如实相告,婆媳关系就越处越融洽。
吃过饭,刘旺根就去铺子里了,他是天生劳碌命,闲在家里就会混身不舒服,每天去铺子里转转也好,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才是。
饭后不久,肖氏就带了个大夫过来,笑着对罗五娘说道:“娘,我让周大夫过来,给您诊脉,看看你身子如何了。”
罗五娘见大夫已经来了,也不推辞,只是嘴里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早好了,让大夫诊诊也好,省得你们不放心。”
原本肖氏是跟着多多在任上,只是前段时间罗五娘得了场风寒,病得严重了,很是吓人,刘旺根当时就让人写了信给多多,肖氏是急急忙忙带了大夫回来。这周太夫医术高明,吃过他的药,病情就慢慢好转了,这会儿是已经全好了。
果然周大夫说道:“老夫人身体康健,这场风寒来得急,去得也快,已经是痊愈了,在下在此恭喜老夫人了。”
罗五娘笑着接口:“瞧瞧,好了吧,这还是多夸了周大夫医术高明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因是女眷,周大夫也不好多待,客气几句就告辞下去了。
周大夫一走,肖氏就对罗五娘说道:“娘,外面来了客人,说是宝山知县家的女眷,想要拜访您,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罗五娘疑惑的皱眉道:“宝山知县?我都没听说过呀!”
见罗五娘不明白,肖氏就解释道:“宝山县是相公任上的下属县城,来拜访您,估计是想套点关系,宝山县令也是蜀中人,与相公算是同乡,只是咱们素日没有往来,突然上门,不知有何事?”
“那就见见吧!”罗五娘说道:“难得今天精神好,多个人说说话也好。”
肖氏得了罗五娘的话,笑着应了声:“是,”吩咐人下去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