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云这一招玩得真是到位，被羞辱到家了的孙可望岂能和他善罢甘休。
虽然只能此时躺在病榻之，可他对于凤阳守军的仇恨却是一丝不减，却与日俱增。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本来已经平复一些的心情又波澜起来，甚至吐了两大口的黑血。
面对前来看望他的张献忠，孙可望哭成了一个泪人，委屈的实在不行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张献忠也对自己干儿子非常的心疼，宽慰他说。
“你放心，你现在就是好好的休息，我肯定会拿下凤阳城，把城内大小官员全部斩，杀为你报仇！”
此时张献忠重新整理了自己现在的部队情况，这才发现从驻训地带回来的兵马，经过几天的战斗已经折损两万人。
他这才明白，明军真的是一块硬骨头，一脚踢上连脚脚趾头都会折的大铁板。
可是他现在也非常清楚，明军早就已经力战而衰了，正所谓强弩之末，其势不能够穿鲁缟。
就是这不到三千人的明军，让他的五万大军折损近半，而且只是自身有千余伤亡。
接近一比二十的战损比，这样的仗张献忠是打不起的，他没有这样多的人可以这么消耗着玩。
所以他也在考虑，如果这一次仍然还没有什么结果的话，就应该下令退军了。
因此他叫来自己的中军副将孙大德，对他说道。
“我也不隐瞒你了，你给我记住，现在我们作战一定要保存实力，不能跟明军死拼硬拼，那是莽夫所为！”
孙大德从来没听过张献忠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觉得在张献忠的眼中，胜利就是一切，基本上不会计较什么得失问题。
但是既然大西王这样说了，他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别的，于是回答说。
“就请大王放心就是了，我绝对不会随便乱打，肯定会保存我军实力，坚决不让明军占到什么便宜！”
在这样的指导之下，怎可能打出一场真正的硬仗来，大西军在孙大德的带领下，对明军进行了一次冲锋。
可这样的冲锋怎么看怎么像是闹着玩的，一触即溃，基本上为了保命，还没怎么见到明军，就已经一溃千里了。
这样的打法，让城头上的凌慕云等人异常奇怪，还以为这是什么新的战术。
可接连几天都是这么个打法，凌慕云也就看出来端倪了，他对旁边的几位军官说。
“各位大哥，我看这大西军很显然是要撑不住了，虽然他们的人数仍占优势，可已经没有了士气，怕死，不敢再战了。”
对于明军来说，这应该算的上是一件好事，凌慕云对刘洁说。
“你帮我选一件趁手的三眼神铳，我想下去和这位大西王见个面耍耍，他不是一直都想招降我吗，我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够用的。”
虽说凌慕云不是第一次上阵了，可是刘洁仍然不能放心，他不能放手让凌慕云冒险。
现在城内有这么多的明军，谁去外面痛打一下落水狗都没问题，犯不上把主将都给搭上。
现在大明的守军有很多人都愿意下去，用一个部队的主将去冲锋队员是非常不明智的。
此时刘义辉走过来说。
“老弟，就让我去和那位大西王去见一阵，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有多大的本领，很久不拼杀了，有些技痒！”
凌慕云知道，刘义辉的定位也只不过就是守城官员，让他去面对面的和敌军作战，这是有点为难他的。
只要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让他前去战斗的，凌慕云笑着说。
“杀鸡焉用牛刀，我看你就不用费这个劲了，大西军现在已经到了士气尽失的时候，谁下去都是收拾，就给小弟个面子如何！”
凌慕云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刻出城仍然危险，凌慕云的话，只是不愿意让他下去而已。
既然是这样，那就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好了，他对凌慕云说。
“你这么说，那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我肯定是要出城作战的，不过，你是主将，我也不能不听你的，所以咱们一起下去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也就算定了调子，看着城外这些无心恋战的大西军，凌慕云总算是下了决心。
两人准备完毕之后，带着五百名士兵下了城，而城外的大西军仍然是习惯性的一触即溃。
张献忠看着孙大德，有些恼恨的说。
“你们这群废物点心，我让你们保存实力，不是让你们畏敌的，现在只有几百人出来，我们正好歼灭他们，怎么连这点人你们都害怕吗。”
还没等着孙大德说什么，凌慕云看到黄罗伞盖，就知道下面的人肯定是张献忠，笑着大声说道。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大西王吧，你在西北玩的过分了，又跑到凤阳来折腾，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如果不怕死，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张献忠是个粗鲁人，凌慕云的喊话似乎有叫他是王八的意思，让他非常的郁闷，想到这里，他马上就回答说。
“你说谁呢，你才是王八呢，我是你家大西王！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你家王爷的刀下也不死无名鬼，说出来也好让你死个痛快！”
凌慕云噗嗤一笑，此时他已经距离张献忠不足十五米的距离了，他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放冷箭，于是笑着说。
“好吧，我也不想杀个无名鬼，在下是五军都督府佥事、兵部郎中凌慕云，也是凤阳城内的守军主将！我把你们这群无父无君的东西，今天既然来凤阳送死，我就成全了你们！”
说着，已经距离张献忠很近了，他一抬手，一支袖箭就直接飞了出去，带着凌厉的声音直奔张献忠而去。
张献忠此刻再想躲闪已经很难了，他在黄罗伞下面，本来动作就很笨拙，把眼睛一闭，心说。
“没想到我张献忠一生英雄，竟然就死在一个无名小将手中，这也算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