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场混战收兵之后,凌慕云回到了守备衙门之内,马上命令举哀,为了李大彪,更为了那二百阵亡的将士。
可是他始终却不明白,为什么李大彪会公然违抗命令出战,于是他们问身边的士兵们说。
“谁人能够知道李游击为什么忽然出城,直管说出来,赏银一百两,马上就可以领取。”
这时候,一名辽东的老兵走过来,对凌慕云说。
“大人,我知道李游击为何出战,但您要知道,我不是为了赏银才说的,我是他的老部下,这些我都知道!”
凌慕云拍了一下那个老兵的肩膀,说道。
“你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也很难得,以后就跟随我之左右,做我的亲兵吧,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名老兵叹了一口气,把经过都说了出来,原来李大彪是米脂人,升到百户之后才调往辽东的,本来他也没打算冲动的。
可是在孙可望的前锋部队看到了当初的仇人,一怒之下也就顾不得命令了,那二百名骑兵都是周铁胆的部下,他们大多是凤阳人,基本上跟风出去的。
这也是因为上一次突袭孙可望尝到了甜头,基本上不把大西军当回事了,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凌慕云把周铁胆叫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
“周兄弟,咱们兄弟是兄弟,军法是军法,不得不说,你这一次没有遵守命令,未曾约束好你的部下,你说呢?”
周铁胆也知道自己错了,连忙跪下说道。
“凌大哥不要说了,其我没有约束住我的部下,其实是我有意为之,我也是憋闷极了,如果不是身为军官,我也早就出城了!”
凌慕云理解这些军官们的心思,对于他们来说,坚守不出实在是一个很丢人的事情。
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力量太过于悬殊了,根本就玩不转,为了防止其余的军官们也有这种想法,他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开会。
他很郑重的对在场的所以军官说道。
“各位,你们的心情我是能够完全理解的,但是我之前已经重复过多次,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城迎敌的时候,一旦出城必然会全军覆没!”
在场的军官们对此话有的深信不疑,但有的却也嗤之以鼻,因为他们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把外面的那帮流贼当回事。
守备衙门里的把总张晨豪忽然站出来,直接对凌慕云说。
“凌大人,您让我们在这里呆着不出站,莫非是想让我们当缩头乌龟不成,我们可不是那个脾气,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
此话说出来之后,现场瞬间陷入了凝固,凌慕云是朝廷派来的兵部郎中,这位小小的把总竟然这样无理。
大家都看着凌慕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家都以为凌慕云会发火,但是他却很好脾气地说。
“你说的没错,我们在这里就是先当缩头乌龟,然后才能找到咬住他们,把他们的脖子咬断!”
这话说的相当难听,但是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用袁崇焕的战法来总结的话,就是四个字:主守、后战。
可是张晨豪无法领会凌慕云的意思,他已经无法忍受看,他对着在座的军官大声喊道。
“你们都是朝廷的将官,却如此怯敌,我身为小小的七品把总,也都看不上你们这种行径,我现在就要自己出城去,你们谁也别跟着,谁也别拦着!”
凌慕云正在气头上,刚才已经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现在终于忍无可忍,然而,他还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于是他又问了一句。
“张晨豪,我看你还年轻,不愿意太逼迫你,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回到你的防守位置!”
对于凌慕云的话,张晨豪有些无动于衷的说。
“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现在要是不打就是彻底认怂,我们面对大西军决不能下软蛋!”
对于这个年轻军官,凌慕云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歹意,但是令行禁止,凌慕云狠下心来,只好借此人的人头来立威了。
于是他马上命令请出了王命旗牌,这是一面宝蓝色的令旗,供在龙亭之中,上面写着一个篆字的令字。
王命旗牌所到之处,代表的是皇帝的权威,斩杀三品以下武官,五品以下文官,根本就不需要请旨,这东西只要出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要杀人了。
凌慕云看着这个不知轻重年轻人,淡淡说道。
“我与你并无冤仇,都在凤阳城内,也算生死弟兄,但是如果我今天不杀你,那恐怕以后我的命令就不会有人听了,你安心上路吧!”
说完,对着身边的护卫们说道。
“来呀,把张晨豪拖出去,斩首示众,把他的首级送到各营,并且告诉总旗以上的军官,好自为之,如果再有敢于不听号令者,此人的下场就是榜样!”
在场的所有军官们全都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凌慕云是一个脾气超级好的人,他会杀人,简直都是不能想象的。
所有,他们都以为凌慕云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做个样子来吓唬一下大家,不会真正的杀人的,因此他们都准备出来求情。
但凌慕云接下来的一道命令却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在场的各位将官,谁都不要求情,不管你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是什么官位,只要是谁敢说出半个求情的话来,有张晨豪同罪!”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别的退路了,再说又是王命杀人,此时没有任何人敢再来触霉头。
就这样,张晨豪被绑缚出去,斩首示众,然后首级被遍传各营。
一直以来,凌慕云从来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人敢对他有什么不敬和质疑。
因为谁也不想被他一不高兴就请出王命旗牌给干掉。
事后,凌慕云告诉军官们说,这样做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因为只有霹雳手段,才能维护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