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了，顾一帆起身准备走，纪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顾一帆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纪知还是站在后面，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有事？”
纪知接的自然，“没有啊。”
顾一帆往里面走一步，纪知往里面跟一步。
顾一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纪知嘿嘿一笑，“我想和你睡。”
顾一帆：？？？
纪知赶忙补充，“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还在发烧嘛，我怕你半夜踢被子，我和你一起睡还好照看着你点，而且免费不要钱，你觉得呢？”
顾一帆用冷漠表示拒绝。
纪知无视他的冷漠脸，继续说：“我睡觉也不占地方，给我点小床就行了。我也不打呼噜，保证不会吵到你。我还不会喊疼……”糟了！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纪知正想着说些其他的找补一下，就听见顾一帆的声音，“进来吧。”
纪知错愕了一瞬。
欸，不喊疼就可以一起睡吗？
纪知是洗过澡的，所以顾一帆洗澡的时候，他躺好在被子里，无聊的把玩着被单。
一条微信消息提示音进来，是孔寒枫的微信消息。纪知这才想起好像这两天太忙，都顾不上给小孩打个电话，他肯定又不高兴了，都能放下面子主动打电话来，肯定是生气了。
纪知又是搞怪自拍表情包又是语音求饶撒娇，才堪堪哄住某个耍脾气的小屁孩。
小屁孩太难搞了，等顾一帆都在床边坐了好一会了，纪知这边还在给孔寒枫发信息。
顾一帆借着擦头发拖了一会，头发都快擦秃了某个人还在盯着手机。顾一帆终于还是没忍住，看似平静的说：“所以你想来我这边睡就是在我房间给别人发消息是吗？”
纪知一听这语气，心想坏了，感觉顾一帆也压着一丝生气。更糟糕的是，他刚好在准备输入语音，顾一帆的声音也被录下来了，他手指一松，发出去了。
消息回的很快，是条语言信息。
鬼使神差的，纪知按了播放。
手机里传来孔寒枫半撒娇半生气的声音，“哥你现在和谁在一起，都不要我了是不是？”
顾一帆眯起眼睛看着他，眼神锐利。
纪知顶着死亡注视给孔寒枫回消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哥我在和大佬聊天呢，你早点去睡觉，还要长高呢。”
他看顾一帆的眼神看过来，不经脑子的就说了句，“我们都这么熟了。”
顾一帆没理他，掀了被子躺了进来，末了硬邦邦的来了句，“不熟。”
纪知赶紧结束了微信聊天。他看着某人转过去的后脑勺，莫名的觉得他是在生气。
纪知找着话找补，“我觉得我刚刚那种行为是不太好，主要是小枫他以前都一直黏着我，这一次我出来这么久又没给他发消息，闹了点小孩子脾气，我下次不会了。”
说了这么多顾一帆终于有点反应了，他转过头看，看着纪知的眼神里带着冰凉，“他多大？”
“二十。”
顾一帆笑了，笑得薄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可是，我也二十。”
纪知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孔寒枫和顾一帆确实是一样大，可是孔寒枫是那种喜欢粘人撒娇的性子，顾一帆整天冷冰冰的一张脸，很容易就让人忘了他也才二十。
纪知不知道该怎么办，试着说了句，“要不我现在哄哄你？”
顾一帆摩挲了一下被子下刚刚握过某人的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算了，我昨天没睡好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别理我。你刚刚过来睡是想说什么？”
想到不久前欧阳松的交代，纪知草稿也不用打，瞎话张口就来，“其实我真的没想干嘛，你体质太弱了，这两天的感冒反反复复，我想着照顾一下你，就当是报答。行吧，你要是觉得我烦我就不开口了，你睡吧。”
纪知把手搭在顾一帆的身上，轻轻拍着哄他睡觉。
顾一帆全身紧绷，又慢慢放松下来，终于沉沉的入睡，纪知的呼吸声也逐渐绵长。
半夜，顾一帆睁开了眼睛。
纪知已经睡死了，他轻手轻脚的拿开搭在身上的手和脚，下了床喝水。
冰凉的凉水顺着咽喉往胃里走，房门一开一合，屋子里又归于宁静。
*
江竹直半夜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还一肚子气，他不耐烦的起床开门，没好气的对着门口站着的人说：“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顾一帆直接从他身侧挤进去了。
江竹直抓抓狗窝似的头发，烦躁的倚在门框上看已经喝起来的顾一帆，语气暴躁，“不是，你又受什么刺激大半夜的喝起来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还在胃痛。有心事找你的纪知去别烦我好不好。”
顾一帆声音平静，“你去睡吧，我在你这坐会儿。”
江竹直真的趴回床上去了。
三秒后，他自己挺尸般坐起来，表情已经从暴躁到生无可恋了，“不是，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能别摆这么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表情吓我吗？你倒是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顾一帆喝了一口酒，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又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江竹直在他身边坐下，“谁？纪知？你们小时候认识？说说是怎么回事。”
顾一帆发了很久的呆，江竹直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自己的事，拿过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醒神，慢慢的等他清醒过来。
酒越喝越清醒，江竹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的品酒去了，顾一帆却突然开口，“没事，我没地方去了，在你这凑活一晚，你也早点睡吧，还要早起。”
江竹直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毯子拿到沙发上准备睡觉。
江竹直：所以你叫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喝酒然后看着你睡觉吗？你的童年故事呢？我觉都醒了就等你奇奇怪怪的经历，你说睡就睡了？
要不是酒杯已经空了江竹直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泼上去。
不过看着顾一帆即使睡觉都没松开的眉，他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回床上了。
不想说就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