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说的有理有据,气势比春妮强,一下子就把春妮吓住了。
春妮本来就嘴笨,加上这里这么多人,她又害怕又紧张,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得满脸通红,都快哭了。
黄鹂见状,心下得意。
“你们看,她都不说话,肯定是心虚!”
春妮慌忙不已,连连摆手。
“不、不是,不是我……”
黄鹂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搜一搜她的身。”
苏青眼睛眯了眯:“哦?你确定?”
黄鹂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无比。
“那药包肯定还在她身上呢!”
苏青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这里也没个女眷,我们这些大男人不好搜她一个小丫头的身。这样吧!把她带回夫人的梧桐院,交给夫人审问好了。”
说着,苏青朝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遂拉起春妮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把她带了出去。
黄鹂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只要有机会就行!
春妮那丫头蠢得跟猪一样,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
这次虽然失了手,但只要能脱了嫌疑,就还有重来的机会。
黄鹂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心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此次的事,奴婢也有错,不该未经检查就将吃食奉到殿下面前,还请殿下责罚。”
黄鹂捏着嗓子说道,跟着腰肢一摇,慢慢跪了下来。
孟无常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摸着小豆丁的头:“你带其他人先下去休息,明天再训练。”
小豆丁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招呼其他小伙伴们离开了教武场。
等孩子们一走,孟无常缓缓地转过身来。
可他依然没有扫地上的黄鹂一眼,而是问向何大夫。
“那种药,您现在能配出来么?”
何大夫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药房里倒是有现成的,之前马厩的马夫问老夫要来着。”
府里有专门的马厩,负责的马夫就有四个。何大夫作为府里的大夫,不只是给人看病,也得负责马。
毕竟这年头,一匹马比一个下人都要贵。
孟无常点点头,示意何大夫去拿药,然后视线一转,看着丁四等人说。
“待会儿,和黄知府通一通气,就说我的话,让人开一下府衙大狱的牢门。”
丁四等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苏青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黄鹂跪得膝盖生疼,一直等不到殿下理会自己,忍不住就抬起了头。
可一抬头,却对上了孟无常那双冷若寒冰的眼眸。
那眼神,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可那双眼睛中,仿佛不带一点儿情绪,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块木头、石块。
没多久,何大夫噔噔噔小跑回来,手里拿着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殿下,药拿来了。”
孟无常没有伸手,朝丁四抬了抬下巴。
“把这药,给她喂下去。”
他没有指名道姓,可丁四一下子就懂了。
丁四嘶了一声,不敢迟疑,立刻走上前去,一手捏住黄鹂的嘴,一手把那药丸塞了进去。
黄鹂满脸惊恐,死命地摇头,拒绝吃这药。
可她哪是丁四的对手?
丁四使了个巧劲,黄鹂就不受控制吞下了整颗药。
等丁四一松手,黄鹂就趴到了地上,手指伸进嘴里使劲地抠喉咙,想把药吐出来。
可费了半天劲,药都没能吐出来。
这下黄鹂真的慌了。
这药是她自己去买的,药效怎样,她最清楚不过。
那可是能药倒一头牛的药啊!
而且这东西是没有解药的,只能不停地苟合,直到药效耗尽。
黄鹂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
“殿下救命!殿下救我!”
她跪爬到孟无常脚边,想抱住他的腿。
孟无常早一步闪开,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碰到自己。
“丁四,把她送到府衙大牢去。”
丁四脸色不变,直接把黄鹂从地上拎了起来。
“敢给我们殿下下药?现在就让你自己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丁四狞笑了一声。
“不、不是我……明明就是、就是春妮干的……”
黄鹂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晕。
药效发作得太快了。
苏青嗤了一声,瞥了她一眼。
“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你说什么就信?殿下和我们早就看穿你了!是不是,殿下?”
说最后一句时,他转头看向了孟无常,笑得古怪。
孟无常翻了个白眼,不发一言,直接一个纵身离开了教武场,往梧桐院而去。
黄鹂还是不相信。
明明她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就算药没发挥作用,她也有春妮那个替罪羊。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
苏青看着她痛苦地抓着衣衫,“好心”地走过去解释。
“下药这种事嘛,你和春妮那丫头都有机会。如果是我遇到了这种事,肯定会细细地审问,找到证据在处理。可殿下经历得多,你以为你的小心思能瞒得过殿下?啧啧,恐怕你的一个眼神,殿下就已经料定是你干的了。”
说完,苏青挑了挑眉。
要是换做从前,殿下估计直接两个都罚了。
大概是因为春妮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所以留了一命。
黄鹂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
此刻,药效已经上来,她脑子里糊涂一片,理智全无,只想撕碎了衣裳,缓解内心的燥热。
“求、求求您……”
她伸出手,抱住了丁四的腰,两条腿忍不住缠上了丁四的大腿。
丁四急忙抬腿避开,把她拎远了些,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她。
苏青瞪了他一眼:“殿下的命令你可别不当回事!还不快去!”
丁四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转身跑了。
至于后面会怎样,苏青不管了。
他拍了拍手,叫来两个下人处理了地上的瓷碎片和垃圾,接着给护卫们下了命令,这才转身回了花厅,继续之前没有结束的话题。
而另一边,梧桐院内,姚俪正半靠在罗汉床上吃着新渍的蜜饯。
盐津梅子一入口,满颊生津。
姚俪抿着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突然这时候,大门传来哐当一声,一个人影风也似地冲了进来,直接把她报了个满怀。
姚俪愣了愣,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