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薇?她应该吓坏了吧!”
姚俪眉头皱了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娇俏可爱小姑娘的样子。
“我能去看看她吗?”
孟无常叫来一个衙役,低声询问了几句。
那衙役弯着腰,恭敬地回答道。
“回殿下,王家那位小姐已经问完话了,在后堂歇着呢!现在问的是王家夫人和两位小少爷。”
因王夫人和黄家的关系,衙役们不敢对王芷薇等人用刑。
孟无常揉了揉眉心。
“既然没别的事,那就去看看吧!”
姚俪点点头,拉着雁秋去了后堂。
后堂一字排开站了一群衙役,守着审讯牢的入口。
王夫人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声音嘶哑又高亢,带着愤怒和激昂,还夹杂着拍桌子的声音。
姚俪扫了一眼,带路的衙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样的王夫人,让姚俪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经历这一次事情,对王家这几个人来说,是好是坏……
正思量间,衙役的声音忽然响起。
“夫人,到了。”
姚俪眨了眨眼,就看到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内,王芷薇站在门口朝审讯牢方向张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芷薇,你没事吧?”
姚俪快步走了过去,唤了一声。
王芷薇转过头,看到是她,面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姚夫人!”
她拎着裙子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姚俪的手。
“姚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呀!我爹突然没了,官府还把我们关起来……”
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明显是慌了神。
姚俪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带着她走回屋内。
“雁秋,叫人去沏壶茶来。”
姚俪转头吩咐了一声。
雁秋急忙跑去叫茶了,而姚俪则拉着王芷薇坐了下来,柔声说着劝慰的话。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爹的死太突然了,黄大人他们怀疑是被人害的,所以才会仔细询问,并不是针对你们。”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王芷薇的手忽地颤了颤。
姚俪心头一跳。
王芷薇的反应……有些不太寻常。
姚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发现王芷薇脸上有担忧有惶恐,还有紧张和害怕,却没有……对刚刚意外身亡的父亲该有的伤心。
就算王义山前段时间和王夫人关系破裂了,可这十几年来对子女一直都算不错的,至少表面上是个“慈父”的形象。
王芷薇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就算偶尔有些重男轻女的待遇,可也至于对这个父亲一丝感情都没有吧?
姚俪眯了眯眼睛,手一翻,轻轻握住了王芷薇的手腕。
“你能跟我讲讲发现你爹时的情况吗?”
王芷薇定了定神,咬着没有血色的唇,低声说了起来。
“因为爹娘最近关系不好,爹一直住在前院的书房里,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叫下人传话。我想让他们和好,所以去厨房熬了补汤送去给爹。可一开门,就看到、就看到……”
她说不出话来了,眼底流露出惊恐,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姚俪急忙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别怕别怕……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按理来说,就算你爹住在前院,身边也应该有服侍的下人吧?”
“没有,一个人都没看见。平时服侍我爹的人,我一个都没看到。”王芷薇垂下了头,低声说着,“当时我吓坏了,大叫起来,还是奶娘抱着我离开书房的。之后,奶娘又叫人去通知我娘和哥哥们……在之后,衙门的人就来了。”
姚俪点点头。
这一番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一切都说得通。
可能是这丫头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表现得有些异常。
姚俪又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等雁秋送了茶过来,姚俪又哄着王芷薇喝了杯茶,说了些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总算是让她暂时冷静了下来。
“你现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你娘那边什么情况。”
姚俪摸了摸王芷薇的头发,轻声说道。
王芷薇抿着唇,送她到了门口。
“夫人,如果我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见谅,帮帮她。我娘……只是太在意我们了。”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惊觉失言,捂了捂嘴,一个转身回到桌边,趴在了桌子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姚俪离开房间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收了起来。
“这件事……总觉得很违和。”
雁秋撇撇嘴,忽然凑到了她耳边说:“夫人,我猜就是那王夫人下的手。我刚刚去取茶,听了几耳朵那边审讯的情况,这会儿是黄大人亲自审讯,几句话就把王夫人问住了!”
姚俪脚步一顿。
“这么说,他们怀疑的是王夫人?”
雁秋点点头。
“您想啊!这王义山和王夫人先前因为置外室的事吵闹不休,闹的是满城风雨,谁不知道啊?这王夫人肯定恨死王义山了,想下毒害死他也是有可能的。”
姚俪秀眉微蹙。
“如果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对王夫人可就很不利了。她这性子,看起来厉害,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恐怕经不起吓。”
姚俪猜得没错,审讯那边的情况,的确如她预料的那般。
衙役们不敢对王夫人太狠,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黄全通不耐烦了,亲自上阵。
一连番连珠炮似的问题,直接就把王夫人问懵了,说话也没那么底气十足了。
很快,黄全通就发现了她话语中的漏洞,猛地一拍惊堂木,威吓道。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
王夫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是、是、是我干的!”
她一开口,整个人就像是戳破了的气球,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黄全通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直接承认了,脸上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王夫人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而姚俪带着雁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深了。
真的是王夫人干的吗?
她已经找来了药,把王义山弄得无法生育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再下药毒死他呢?
再者说,王家大郎不久之后就要参加县试了。王夫人对大儿子那么期待看好,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做出这种事来?
这岂不是断送了她儿子的科举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