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笑着说：“只要敢在过年之前回盛京就可以了吧。”
“还记得要在过年前回去？”他半开玩笑，倒了一小杯清酒，饮了一口。
云灏和贺氏在书信里叮嘱，让他们在外面游历够了，记得过年的时候要回盛京。
云朝歌想了想，也确实该在春节的时候回去。如今戚不言和戚成蹊都会喊父亲母亲了，搞不好也会喊外公外婆了呢？
“东西我已经让莺儿和若盼收拾好了。”她说。
戚霆枭笑笑：“想去的话就去，不过那里可没有宅邸。”
皇帝赏赐的宅子，除了金陵之外，大多都在盛京。
云朝歌好笑地弯起眸子说：“那就住在老宅里。”她指的是戚府的老宅，戚霆枭的父亲留下来的。
他愣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好。”
……
老宅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打理了。
特别破旧，而且蛛网也特别多。云朝歌进来的时候，还被呛到，咳嗽了很久。戚霆枭忍俊不禁，将她抱到了院子里。
而几个下人干脆闭上眼睛，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他们这一路上，竟是看到不少侯爷和侯爷夫人完全不顾及他们这些下人的感受在那里秀恩爱的场景。
心中多少有一些疲惫不堪。
“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戚霆枭说：“我和他们去将宅子给打扫一下。”
“我也可以。”
戚霆枭平日里都放任她随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今日却不同。温热的呼吸，蹭过了她的耳边：“昨天晚上辛苦了那么久，今天还是休息吧。”
云朝歌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暗示，半响之后，抬手狠狠地锤了他一下。
只见到男人的眼里黑色的眸光微微闪烁，好看的如同深夜的明星。
温热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后离开了房间。
早上到的老宅，而全部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都快深夜了。甚至连生火做饭都来不及，只得到附近的酒楼买了些吃的回来。
“明天早上，去扫墓吧？”饭后，她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问。
身后抱着她的男人的身形，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沉默了半响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他嗯了一声，说：“好。”
次日像是为了和他们作对一般，本来很少下雨的季节，却突然下了雨。幸好雨下的不大，只是毛毛细雨，反倒是真的有点清明节的感受。
他打着伞，另一只手护着她。
下葬的地方，最后还是在戚家的墓地。
当年云阳侯无论如何都不让戚母的牌位回家，他那时候也倔，就将父母合葬在了一起，葬在了戚家的墓地。
云朝歌将准备好的贡品放在墓碑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戚霆枭愣了一下，但是见她专注的样子，便没有打扰，而是帮她打着伞，避免雨水溅到她的身上。
许久之后，她才起身。
“刚才想了什么？”他问。
云朝歌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不能告诉你。”
她当时在想，谢谢他的父亲和母亲，让她遇到了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男人。
……
进入了隆冬。
戚不言和戚成蹊已经可以小手抱着戚霆枭，然后一边嘴里说“父亲”，一边眨着大眼睛，甭提有多可爱了。
马车在路上，咯吱咯吱地行驶着。
云朝歌撩开帘子，望着不远处的驿站，格外的熟悉。
这一路上，她坐了很长时间的马车，甚至都有些疲惫了。在外游历久了，反倒是更思念盛京，有朋友，有家人。
戚霆枭还笑她说，“当时闹着要出来的人也是你，现在想要回来的人也是你。”
云朝歌朝他眨了一下眸子，“我也想听哥哥的孩子喊我姑姑嘛。”
“我们才离开不到半年，云旌的孩子还不会喊你姑姑。”戚霆枭温声地提醒。
云朝歌小小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又掀开了帘子，“按照今天这个速度，应该下午就能到盛京了吧。”
半年没有归京，她竟然真的有些想念这里。有朋友，有亲人，有她和戚霆枭曾经努力过的繁盛都城。
身旁的男人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将她团团地包围住。
云朝歌轻笑了一声，望着马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雪花顺着风，吹到了她的手心里。
“下雪了。”
她说。
“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