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旌走出门外,问那婆子道:“朝歌找我何事?”
婆子回答说道:“将军夫人说,她一会儿想要过来探望一下程梦竹小姐,不知云旌少爷是否同意。”
云旌黑眸微眯,眉头拧紧,半响后,他淡淡道,“一会儿让她过来吧。”
“是,云旌少爷。”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云朝歌带着点心,来到了程梦竹下榻的屋子。她将点心放到桌上,而后抬眸,望着自己的兄长,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兄长大人,我们女子之间谈话,不知道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云旌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程梦竹。
程梦竹朝他轻轻颔首,道:“云旌,我早就听闻你的妹妹是个妙人,一定不会为难我的。”
也是,云朝歌的性子一向很好。想到这里,云旌便同意了,他同云朝歌交代了几句之后,离开了屋子。
云朝歌搬了一个椅子,放到床边,而后坐下后,笑眯眯地望着床上的程梦竹。
这两天,她认真地观察发现,程梦竹是一个性格泼辣的女子。正是因为她身上这种泼辣的自由,深深的吸引了自己的兄长。
但是面对云府的人,程梦竹又会用那套温温柔柔大家小姐的做派来对付他们,让他们又气又恨,却还挑不出任何毛病。
云朝歌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兄长大人,心悦于你。”
程梦竹眼底害羞地道:“小女子没什么本事,却能得到云旌公子的赏识,实属三生有幸。”
“哪里的话,梦竹你过谦了。”云朝歌端着点心,递给她一块,而后漫不经心地问道:“虽然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不看好你们的婚事,但是我兄长大人毕竟是云府的长子,想必将来还是会同意的,所以梦竹你也不要太过担忧。”
程梦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云朝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支持自己的兄长娶自己这个山贼之女?
“这绿豆糕是京城最好的铺子做得,平日可难买了,你快尝尝。”云朝歌自然地递给程梦竹一块绿豆糕,而后笑着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与我兄长大人相识的?要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没对什么女人表现出过兴趣。”
程梦竹小心谨慎地回答着,“那一日,云旌公子在京城山郊受了伤,当时我正好在打猎,便出手救了他。”
“还有此事?那你的武功果然很好。”云朝歌赞许夸奖起来:“我就知道,兄长大人心悦的女子,必然有可取之处。只可惜,这些事情,你与兄长大人都没有告诉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若是早些说了这事,怕是母亲大人那一关就已经过了。”
程梦竹苦笑道:“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在云府的人眼中,我是高攀了云旌公子。”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云家,倒也不是特别看重门第的。”云朝歌的态度,一改往日,变得格外亲近。
她起身,将盘子放到桌上,而后把屋子里的蜡烛又点燃了几根,随后才回来,坐下说道:“你若是真的喜欢我的兄长大人,而我兄长大人又心悦于你,非你不娶,我倒是觉得,你们成婚,也是一件好事。”
程梦竹眼睛微微瞪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笑的一脸和煦的云朝歌,心中有些忐忑,摸不清她此时到底是卖弄的什么关子。
今日早上的时候,她看起来还很讨厌自己,怎么现在一反常态,竟然支持起来她与云旌了?
她放在身边的双手里,满是紧张的汗水。
这是她来到云府以来,碰到的最难缠的一个女子。
其他人,程梦竹可以轻易地猜到对方的想法,但是眼前的云朝歌,让她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这位名满京城的将军夫人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
“可是云夫人那里……”
“母亲大人那里,有我在呢。”
云朝歌笑着道:“母亲大人,只是看着不好说话,而实际上,性子比谁都好,耳根比谁都软。若是你是真的对我兄长大人好,我自然愿意为你在母亲大人面前说好话。”
“你为什么要帮我?”程梦竹问。
“帮你?不,我是在帮我的兄长大人,也是在帮我自己。”
云朝歌道:“我兄长大人如今是朝中的二品官员,也是我夫君的好友。如果他若真的因为要与你成亲,与云家断绝了关系,苦恼的人是我。”
她笑了一下,黑眸微眨:“所以,我才愿意在母亲大人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
程梦竹盯着眼前笑的明艳的女子,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戒备,却越来越深。
这女人不太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