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笑而不语。哪里是因为先前的伤,分明是因为想要和新婚的妻子同房。
谁也猜不到那位冷厉的将军,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戚霆枭心情不错,离开皇宫前,遇到了云旌。两个人聊了会儿,云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他抬眸望着好友,平淡地说:“好事。”
“加官进爵?”云旌猜测,除了这事之外,还能有什么好事?但若是新帝给戚霆枭加官进爵,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
戚霆枭唇角轻扯,加官进爵可比不上他现在能回家和自己夫人肌肤之亲更重要。
云旌挑起眉:“我现在与你,也算得上亲戚,连好事都瞒着我,真不够意思啊。”
说着,他凑到戚霆枭的旁边,压低声音:“陛下最近正在查云阳侯府的事情,查的正紧。你与云阳侯府的关系,世人皆知,尤其是现在他们还借住在戚府,你自己心里有个底,别到时候把我家妹妹都给牵连其中。”
说完之后,云旌拍了拍戚霆枭的肩膀:“先走了。”
戚霆枭黑眸微眯,思忖了片刻,离开皇宫,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一路上,云旌的话都在他脑海里重复着,袁家这次或多或少会波及到他。
想要全身而退,没有那么容易。
回到府上之后,戚霆枭将白马交予府上的下人,而后同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准备沐浴。”
“是,将军。”
伤口既然已经愈合,他今日总算不用再忍耐煎熬,只抱着她入睡的那几日,几乎每天都要靠淋冰凉的井水,才能压抑下去自己的欲望。
现如今,太医说他伤口已经愈合,可以同房,这些天忍耐的,他都要同她讨回来。
只是不能做得太过火,不然她恐怕又要哭着喊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像是小猫咪抓挠过的痕迹,红的可怕。
小厮准备的很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来通报:“戚将军,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沐浴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移步了。”
他嗯了声,离开自己的房间。
黑色的衣物,被他随意地放在一旁,精瘦的背脊,胸肌……一寸一寸,暴露在水汽朦胧的房间里。
他不喜欢自己沐浴的时候,一旁有人,于是干脆将伺候的小厮都给赶了出去,一个人靠在浴池里,享受着温水抚过肌肤。
黑色的发丝,被水浸湿,贴服在身上。
许久没有好好地歇息,戚霆枭紧绷的神经,全身心地放松下来,靠在池边,眼前浮现出云朝歌的一颦一笑。
他回来之后,还没见到她,不知正在忙什么。也罢,就当做一个小小的惊喜。
……
云朝歌正忙着在账房里查阅账本。她眉头紧皱,看着账房先生送过来的账本,一一对着。
她嫁给戚霆枭的时候,陪嫁的嫁妆里,就有几家京城的铺子。铺子的账本都要她亲自过目,才好放得下心。
以前,戚府的账本,都没什么人打理。戚霆枭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她来了之后,光是查阅账本,都快要累死。
“夫人,账本一时之间也查不完,您不如先歇息歇息,吃点点心。等休息好了,再查账也来得及的。”
陪嫁丫鬟端着刚刚冰镇好的桂花酒,还有从京城内有名的点心铺子买来的绿豆糕,放到桌上。
云朝歌也看账本看的有些疲倦了,放下账本,揉了一下眼睛,而后说道:“也罢,我先休息一会儿。”
她看的眼花缭乱,虽然以前在云府的时候,也帮贺氏查阅过账本,但现在一个人负担这么多,多少还是有点吃不消。
吃了会儿绿豆糕,喝了一小盏桂花酒,云朝歌方才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说道:“夫人,其实戚将军已经回来了。您还要在这里继续查账吗?”
云朝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最近身上有伤,让他好好歇息便是,正好趁这个时机,我好好查阅一下账本。”
说罢,她拿起毛笔,认真地登记着账册上有问题的地方,之后再差遣账房先生去铺子里核对
云朝歌写的一手蝇头小楷,格外娟秀,连当今圣上都曾称赞过她的书法。
小丫鬟哦了一声,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毛笔字,忍不住称赞说:“夫人,您这字写的真漂亮。”
“想学吗?”云朝歌半开玩笑,揶揄地道:“若是想学,以后得空了,我可以教你。”
小丫鬟点点头:“想学!”
……
夜越来越深,浓厚的色彩,染上清亮的明月,戚府里一片宁静。
而账房里,油灯还在继续亮着。云朝歌翻着手中的账册,打了几个哈欠,与账房先生道:“西街的首饰铺有些账对不上,到时候还要劳烦您再去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