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稍微打扮了一下,擦了一下胭脂之后,放才任由戚霆枭牵着她的手,离开屋子。
天渐渐地凉了,虽然还未入秋,夏季的夜风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清凉。
他好笑地看着缩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她还在那里说,现在可好,知道凉了,就缩到他的身边来。
像个小兔子一样。
夜已深,平日里这个时辰,戚府里除了守卫的护院之外,其他下人都已歇息,更别提主子们。
现在戚霆枭同云朝歌走在府里,护院瞧见,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走近瞧见没错,差点把手中拎着的灯笼给弄掉在地上。
急忙唤了一句“将军好,将军夫人好”,而后得到应允,匆忙离开。
云朝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似乎吓到府上的护院了,大抵是想不到现在这个时辰,还有人在花园里散步。”
戚霆枭拉着她的手,捏了一下她柔软的掌心。她的手软软的,很好捏,就像小猫咪的肉球一样。
夜风吹拂,吹乱她的发丝。她停下来,将发丝撩到耳后。不知道此时袁家的人唤他们过去是为了什么。
刚刚才从兄长那里打听到新帝正在等待云阳侯去世的消息,她心中不由多了一分警惕,以防万一。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不安,戚霆枭停下来,弯下腰,淡淡的麝香味,萦绕在她的身边。
“别太担心。”他薄唇微开,缓缓地说:“如果他们要为难,还有我在。”
袁家的人,不至于在戚府的主人面前,还敢放肆。
云朝歌轻轻地点点头,小手指勾着他的手指。她自然相信他,但这么晚袁家的人唤他们过去,她忍不住心中警铃大作。
司国太的休息处。
此时,却汇聚了不少人。云阳侯坐在最上座,他在大夏天却披着厚重的斗篷,不断地咳嗽,面色看起来很差。
看来是这段时间,云阳侯府遭遇大火,小辈被大理寺提审,种种不顺的事,让这位老侯爷身体越来越差。
袁硕、袁二夫人、袁大郎,还有几个袁家的人都在。尤其是后者,瞧见戚霆枭进来,脸上又惧又怕。
有求于他,又不满他无视他们的态度,偏偏此人现在是名满京城的大将军,又不敢不保持礼貌,袁家的小辈,格外憋屈。
“戚将军好。”被司国太横着扫了眼,那些不爽的袁家小辈赶紧低下头,行礼道好。
袁家的丫鬟婆子,搬来两个雕花的椅子:“戚将军,戚夫人,请入座。”
戚霆枭轻轻地捏了一下云朝歌的手,示意她不用太紧张,而后拉着她入座。
黑眸微抬,扫了一眼司国太。这位为难云朝歌许久的老太太,此时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侧过脸,仿佛没有瞧见进来云朝歌。
云朝歌也没有生气,眸子微垂,聆听着戚霆枭与云阳侯之间的谈话。
自从云阳侯府大火后,袁家的人都住到了戚府。因为屋子不够,云阳侯老爷子便被戚霆枭安排到了书房里,所以平日里,她也见不到这位老人。
云阳侯身边,有两个伺候的小厮。身后还站着一个大夫,随时待命,仿佛他只要身体不舒服,就立即为他用药。
看来,这位老侯爷的身体真的不行了。也难怪新帝已经在等着他驾鹤归西的消息。
云阳侯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一旁的小厮,从药罐子里,拿出一枚药丸,云阳侯用茶服用下去之后,苍老的双眸,望向戚霆枭。
“霆枭,我如今唤你来,是为了什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他声音格外沙哑,昭示着他的生命已经快要步入末年,如同烧干了的灯油,即将燃烧结束的蜡烛。
戚霆枭语气保持着尊敬与礼貌,又带着疏远。他缓缓地回道:“侯爷,请您明说。”
司国太听到这话,差一点就背过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云阳侯喊他们过来是为了什么?身上留着袁家的血,为何就不能为袁家思考半分?
云阳侯剧烈咳嗽,帕子上有明显的血迹。他毫不在意擦掉唇角的的血,望着自己的孙子,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如今寿命已经不多了。”他浑浊的眼睛,已经没了光,“我一旦离开,袁家从此就没有了支柱。”
袁家的小辈,一个比一个窝囊。看看袁大郎就知道,没有任何本事,活脱脱的一个窝囊废。
这样的袁家,在他百年之后,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