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霆枭是皇帝手上最后才能打出来的牌。
轻而易举就能打出来的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都要最后才展示到众人面前。
“可是母亲大人,我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因为上前线出事,我每天晚上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我知道。”贺氏握着她的手:“你当初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天,不就该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所以当时贺氏才不是那么赞同云朝歌嫁给戚霆枭。就算他有再多的好,他也是个将军。是要上战场同敌人拼命的!
贺氏说完,叹了口气。慈母心疼女儿,自己的女儿本可以选择一条更加舒适的路。
当时在盛京里,有多少世家子弟都愿意求娶云朝歌。
长相可人,又有学识。家父与家兄又是朝中大员,况且又是皇后的亲戚,前来求亲之人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世家公子。
一辈子都不会与战争扯上关系,生活幸福。
而不像现在,时常要担心自己的丈夫如果上了战场之后,发生了意外会怎么办。
但已经嫁给了戚霆枭,木已沉舟。贺氏能做的也只有帮助自己的女儿,宽慰她,安慰她。
“母亲大人,我此生心悦的男人,只会是他一个。换做是旁人,纵使可以安康一生,也不是我渴望的日子。”
云朝歌平稳地说着,望着窗外盛开的桃花。映入眼帘艳色动人,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她本来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我不需要。我知道和他在一起会遇到很多磨难,就像现在……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
“你啊,真是个傻孩子。”贺氏哽咽了半天,终究心疼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太倔强了,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那父亲当年是什么样子的?”
贺氏松开了手,温柔地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当时他对我说,今生今世只求你一人之类的。”
云朝歌单手拖着下巴,桌子上还放着她没有绣完的荷包。那是要送给戚霆枭的,希望能保他平安。
“这是你绣的?”贺氏问。
“还没有绣完,这不是想着他解甲归田之后,我们住在山里,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吗?”
云朝歌还特意让若盼和莺儿到东市的集市上买了不少的将来会用到的东西,都放在了库房里。
如果要解甲归田的话,这戚府的大半部分东西都是带不走的。
皇帝赏赐的那些玉器珍器,或是绫罗绸缎,百亩的农田……都带不走。只能留在这里,或者捐给百姓。
现如今倒好,怕是只能放在府上,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实现他们归隐山林的愿望。
云朝歌谁也不恨,换做是戚霆枭的话,将贺莲房信中所说告诉他,他大概也会理解皇帝的决定。
只是有些不甘心,只因他顶天立地,无人能取代,所以就要一直留在盛京。
贺氏见女儿出神,想必又是想到了戚霆枭的时期,温声安慰了几句,提议说:“今日天气不错,你我也许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不如今日上街转转?”
云朝歌愣了一下,抬起眸对上贺氏关切的眼神,纠结再三,“好。”
“那我让府上的人准备一下。”
盛京的民风,十分开放。哪怕是成家了的女子,一样可以出来。云朝歌还未出阁前,就曾跟着兄长云旌长长流连于各种书阁。
贺氏与云朝歌在胭脂铺子与香膏铺子买了不少东西,都交给了跟随伺候的小厮,让他们送回府上。
在漫长的路上走了许久,贺氏有些累了。云朝歌笑着说:“母亲,既然已经累了,我们就回府上吧?”
“在金陵的时候,娘亲倒是经常同你一起出来散心。”贺氏说:“后来来到盛京,加上你哥哥也成了家,娘亲倒是很少来戚府陪你了。”
她有些歉疚和自责,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白琼洵又有了身孕,作为云家的长辈,自然也是要派人照顾和盯着,一来二去,就忽视了女儿。
云朝歌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反倒是安抚起来贺氏:“母亲,如今我已经成了家,自然不需要像未出阁之前那样,要您陪着散心。若是还和未出阁前一样,岂不是显得我与过去没什么区别了?”
“可还因为戚霆枭如今要留在朝堂之上难受?”贺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