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歌这才了解到,他的身世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他的父亲不是本国人,而母亲则是。两个人相爱,但是后来因为家族的原因,被迫只能私奔,后来顾临的母亲怀了她,但是没多久,就遭遇了战乱,虽然生下了他,但是母亲也去世了。
后来,他的父亲带着他,来到这个山上,教他武功,教他医术。但有一日,打猎的时候,他的父亲遭遇了不测。从此顾临变一个人生活在山上,二十年来,都不怎么下去过。
云朝歌苦笑,她宽慰了几句,而后同他日夜交流医术。她总觉得,自己以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顾临,能遇到话投机的朋友们,是好的机遇。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了解到的医术,都一五一十的告知眼前的男子。
顾临写这一手好看的毛笔字,他将自己珍藏的方子,也写了下来,送给了云朝歌。每日一方,一直持续了快十天的时间。
云朝歌起初有些诧异,问他说:“顾临,这方子对于你而言,可是你父亲真传的东西,如今送给了我,未免过于有些宽厚。”
顾临笑道:“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既然不愿下山,这一身的医术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处。倒是不如交给你,将来你若是能遇上有缘人,救他们一命,也算是我造了福。”
云朝歌想罢,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她望着浣花笺上好看的书法,忍不住心中感叹,山中竟然还有如此奇人。
只可惜顾临不愿意下山,否则他若是进了京城,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就会进入皇宫,成为太医……又或者进入军营,毕竟他武功也高强。
云朝歌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贺莲房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今她在宫中,过的如何。希望皇帝信守承诺,没有再为难她。
她在山上又休养了一段时间,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莺儿说:“夫人,您现在的脸色比起之前,好上不少了。”她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铜镜,递给云朝歌,“不信您看看。”
没想到这位顾公子的医术,如此了得。这才多久啊,夫人的脸色就比之前离开戚府的时候,好上了不少。
云朝歌接过来一看,眸子望着铜镜,还真是像莺儿说的那样,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格外红润,甚至还有一点微微的婴儿肥。
总不会是山上的伙食太好了,她竟然嗤胖了吧?想到这里,云朝歌自嘲的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脸,这脸上的肉嘟嘟的肉,大概等她抵达西北的时候,就没得一干二净了。
晚上,顾临又帮她准备了烤肉,还准备了一碗鹿肉汤。烫炖的很好,清色的汤,一看就能看出来熬汤之人的功底。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出声。云朝歌安静的吃完晚膳之后,抿了一下唇,而后与顾临轻轻地说道:“顾临。”
“嗯,我听着,你说。”他很有耐心,看着她,然后收拾起桌子上的餐具来。
云朝歌道:“这些日子,劳烦你的照顾。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和莺儿两个人能不能走到西北。”
他几乎已经猜到她之后会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打断,他耐心的等着,黑色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一眨不眨,格外安定。
篝火的声音,格外明显,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温暖的火焰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她轻扯唇角,说道,“这些日子,我留在身上,与你讨论了不少有关医术上的东西。顾临,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名好大夫。如果有一日,你真的愿意来京城的话,我知晓后,必定会帮你。”
顾临愣了一下,能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女人,非富即贵。虽然他也早已看出来云朝歌非一般的人,身上的衣裳,身边跟着的小丫鬟,还有她不同寻常的气度。
寻常人家,很难有这样的儿女。
他笑笑,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用如此介怀,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就会相遇。至于京城,那里并不适合我。”
云朝歌想了想,询问了一些有关去西北的路。顾临很耐心的拿出一张地图,那是他上次去城中集市上给云朝歌配药的时候,特意买的。他用炭笔,小心翼翼的在地图上勾出了一条路线,而后道:“这就是从山东到西北最近的一条路。”